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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爸是怎麼說的?讓他以後找女朋友要找溫柔體貼,氣質像牡丹典雅沉澱。但是他想說樹葉沒有相同,花朵也是。有典雅的牡丹,也有驚艷的牡丹。溫嫵恰恰是驚艷的那一朵。
也沒有必要把溫柔體貼的標籤貼給女性,也可以像溫嫵一樣,率直灑脫,還那麼勇敢正義,敢孤身救他。
周馳忽然斂了笑,他怎麼想起了他乾爸的這句話,怎麼會想到溫嫵?
他只是欣賞她的勇敢與正義,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也不能再有其他。
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小夏在門口喊他馳哥。
周馳摸出支煙叼在唇邊,起身去開門。
「馳哥無聊吧,出來玩牌?」年輕小姑娘畫著濃妝,塗著艷麗的口紅站在門口朝他笑。雖然是艷麗的妝容,但吸毒者獨有的呆滯還是紮根在她一雙眼睛裡,瞳孔總比常人無力。
「傷沒好,我要休息。」
「哦,你傷口疼嗎?」小夏看向她那間房,「我屋裡有,你要不要吸一點?」怕他不答應,她忙說起吸毒的感覺,就只是稍微的一點。
稍微的一點,卻可以把人拉入地獄。
周馳看到太過這種案子了,那些年輕無知的吸毒者最開始都是這樣被人拉入的地獄。
吸毒耗費大量的經濟財力,喪失勞動能力,與社會、家庭脫節,傳播各種危險疾病,毒癮下殺人犯法,還有快速消耗掉的壽命……
小夏歪著頭笑:「很舒服的。」
周馳的視線從這張年輕的臉挪開,看向對面那間屋裡打牌的幾個人:「周哥沒把重要的事給你做吧?你還年輕,其實我更希望你能經得起付託。」
小夏怔了下,有些自嘲:「你覺得我經得起託付?」
「嗯,要是精神都理智的話。」
小夏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笑了下說:「你們都是幹大事的。」她自然知道他們這些販毒的首領自身都不會吸毒,也不會重用有癮的他們。
就像阿k,現在已經轉入注射,他讓大家幫他隱瞞,否則周紹津根本不會再要毒癮這麼大的人幫他看著地盤。
……
周馳在這裡住了四天,躲風頭的同時也是為了跟周紹津拉近關係,也讓背後的閆致兵看到他。
到他今天走,周紹津過來看了他一眼,周馳請他和他的弟兄吃了頓飯。
回春徊巷的時候,周馳遠遠看到了周邢芳的小賣部,還有林玲的麵館,麵館已經恢復營業了,只是跟以往相比食客少了很多。
周馳剛想過去打個招呼,忽然看到了閆致兵身邊那個人,也正是喬裝成房屋中介摸進他家的人。
他顯然是特意在等他,插著兜站在巷口抽菸,看到他,上前叫他一聲哥們,遞給他一支煙。
周馳接過,笑著問有什麼事。
「我家電器壞了,過去修一下。」
「什麼電器?」
男人吐出口煙,像是想了下才說:「洗衣機。」
「哦,那我回去帶下工具。你家洗衣機也過保修期了?」
「工具我家有,你上去就行。」
周馳點頭:「行,借個火。」他的煙湊近男人的菸蒂,兩道火星亮起。
周馳問他:「您怎麼稱呼?」
「宋建九。」
周馳哦了聲,說出自己名字。
一路往閆致兵所住的那棟樓去,周馳插兜吐出口煙霧,繚繞背後,白煙遮掩了他眸底深邃的光。
釣魚計劃,魚上鉤了。
上到五樓,閆致兵的房門是敞開的,過道里也有四名男性在煙抽,看到他們來,都紛紛扔了煙。
周馳頃刻恢復小毒販的身份人設,該有的覺悟讓他發愣片刻,問:「你不會是想要貨吧,你知道我?」
宋建九淡淡一笑,示意他:「進去。」
周馳說:「不是要貨?」他警惕地看著圍過來的四名男性,「搶我貨?」他臉色嚴肅,轉身衝出圍過來的人就跑。
宋建九走進屋,閆致兵坐在最裡面的書房,這間屋子窗戶緊閉,進不來什麼光,沒有開燈,格外有些暗淡陰冷。
「哥,身手還挺狡猾。」
閆致兵似笑非笑扯起嘴角。
周馳在衝到街巷時接到了周紹津的電話,周紹津在電話里罵他是不是越過他去找他的上級九哥了。
「我警告你周馳,你要敢越過我跟九哥拿貨,信不信我要你的命!」
「你說他是你的上一級,給你貨的人?」周馳裝傻充愣,問出他想知道的,「你見過九哥嗎?」
「老子沒見過,連你老子我都沒機會見,所以你更不要想直接越過我頭上!」周紹津不耐地問,「九哥找你什麼事,你們約在哪?」
周馳問:「他讓你叫我回去?」
「廢話,他讓你快點滾回去,別讓他的人來請你。」
周紹津還在問他們是怎麼約上的,周馳掛了電話重新回去。
一切跟他推想的沒有錯,周紹津沒有見過閆致兵與宋建九,並且閆致兵已經調查過他,覺得可以啟用他。
周馳重新回到剛才的地方。
宋建九等在門口,望著他受寵若驚的神色,皮笑肉不笑地喊他進去。
…
周馳看到了閆致兵。
三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掀起眼皮:「你叫周馳,從M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