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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馳疑惑的時候,那名老部下問:「阿川的車還沒到嗎?」
閆致兵無聲默認。
周馳就問:「是給咱們的補給嗎?這點子彈如果遇上突發狀況根本不夠。」
閆致兵沒有回答。
三個人都一動不動站在原處,周馳也不敢妄動。
一旦裝備的補給到了無疑給抓捕任務增加了難度。
按照省廳的計劃,他現在應該是找個顯眼的地方點燃三次打火機,用火苗傳遞動手的信號。但現在顯然沒有這個機會。
紐扣里的監聽器還在運行,這裡的交談都在鄭祁華他們耳中。
周馳喉結滑動,挑準時機發出信號。
他佯作問:「可以開始了吧?」
閆致兵掀起眼皮睨他一眼,有些不耐煩。
一旁那名老部下坐到後面的椅子上,也喊他:「坐著等。」
周馳就很自然地走過去,攏了攏外套:「我以為可以出發了,咱們能在路上接上那弟兄。不過晚點也好,高速那邊——」
門外傳來一陣驚天的響動。
尖叫聲,呵斥聲,奔跑聲和槍聲糅雜在一起。
一群小弟湧入大廳里,後面的人死守住大門:「警察,有警察,大哥快跑!」
屋裡三名手下迅速朝閆致兵圍攏,周馳也掏出手/槍緊扣扳機護在閆致兵身後:「通道在哪?」
「走這邊,廚房有個門!」
所有人掩護閆致兵奔跑向廚房的通道。
周馳沉厲的眸光里,中年男人緊繃著臉,烏沉的眸子裡是驚濤狂狼。
但是廚房已經有特警持槍蹲守,周馳身上的監聽器和追蹤器即時在給鄭祁華提供坐標和信息。
在眾人衝進去時,周馳和那名老部下第一個被埋伏的特警撲倒,閆致兵也被一名特警持槍截堵。
巨大一聲槍響,老部下的子彈打斜,被後方湧入的武警制服拷上了手銬。
周馳就是特警出身。
所以在被一名特警制服時,他反手挑准逃脫的技巧,衝到漆黑的暗處拽起跟特警持槍斡旋的閆致兵。
今晚警方布控周密,調動了半個省廳的警力,閆致兵逃不掉。
他只是想藉此機會最後努力一把,他想得到檳野的線索。
逃命的驚險速度下,耳朵里全是疾風狂嘯的刺耳聲。周馳拽起閆致兵狂跑,給監聽器那頭的鄭祁華發動信號。
他說:「哥,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別怕,我豁出命都要送你先走!樓頂有路嗎?」
他在告訴鄭祁華,他要去樓頂,要在這個機會下套閆致兵的話。
閆致兵的手腕在剛才被特警拷住,手銬在逃亡里撞得吭哧響。
閆致兵體力不敵周馳,喘著粗氣:「不知道,去樓頂試一下。」
「剛才他們說的李川是誰?我們找他來接應,是我們的上級嗎?」
閆致兵終於嗤笑了聲,他的笑聲里憎惡又恐懼,在他跑不動時周馳駝起他半個身體。
青年眉峰與鼻樑全是汗,在逃亡里吃力地扛起他。
閆致兵說:「他們不會來救我,入了這行應該知道南海金生水吧?」
周馳說知道。
金生水,南海市的大毒販,往南峽市跨省運毒,被捕後在轉押的途中被一輛橫衝而來的麵包車撞得當場氣絕。
正是因為他和線人都供出過檳野,所以才有臥底的周馳。
閆致兵說:「他的下場就是我的下場,我被抓到局子裡就是死,不等被判死刑也會提前被黑王滅口。周馳,你必須把我送出去。」
周馳沉眸應:「我會。」
他問:「黑王?是我們的老大檳野嗎?」
到了樓頂,寒風如同呼嘯的狂獅,能看見樓下持槍的特警和被逮捕的眾多手下。有特警發現這邊,一隊警力湧入樓里要衝上樓頂。
閆致兵急促地凶喝:「快點掩護我走!」
周馳鬆開他手臂蹲下身。
「你幹什麼?」
「弄根鋼絲給你開手銬。」
「你會開這個?」
「維修也不是白乾的。」
他果真打開了閆致兵的手銬,閆致兵眸底一陣狂喜。
周馳帶著他尋找逃亡的地方,趁這個機會問:「哥,你還沒回答我黑王是誰。」
閆致兵不說話。
周馳沉聲:「你這麼說我知道我也會被滅口,對不對?所以你告訴我,至少要我死得明白!」
閆致兵張口的時候被嗆入了一股冷風,他嘶咳好久才穩下來:「黑王在迦曼,檳野是檳野,黑王是黑王,沒有人能逃過,周馳——」
閆致兵話未說完,看到前路爬上樓道的特警。
周馳一瞬間沉下眼眸,將閆致兵往身後推:「哥,我去引開人,你往人少的地方走!」
根本沒人少的地方。
他也根本不是引開人,而是逃了。
周馳沒有警用對講耳麥,只能撥打鄭祁華的手機:「給我一條方向,別抓到我。」
鄭祁華調動了警力為周馳鋪出一條可以逃亡的路,一切都很順利。
他逃到了一處環境很差的賓館,不要身份證都能住的那種,想把戲演得足一點,打電話叫阿k過來。
而在他逃離那片廠區後閆致兵就被特警抓捕,任務即時聯動,包括各條線上的毒販都是這次抓捕的目標。除了在逃的錢家兄弟與姜駱青,其餘都全部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