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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拓說:「我怕不給他他會一直要,反倒弄出問題。你和比爾去交易吧,這趟要謹慎點。」
今晚是抓捕的時候。
周馳抬眼說:「叫老左去?我留在基地看著,這裡也馬虎不得。」
「老左做事我不放心。」許拓沒再說什麼。
除了Bill,那些僱傭兵都把身上的手機扔給了許拓身後的保鏢。
保鏢看著周馳。
許拓沒發話,周馳只能默認地掏出手機,跟Bill的人帶上無線對講離開。
他不確定許拓是不是發現了問題,許拓看起來並沒有異常。
這趟運輸人不好帶多,由周馳和Bill帶的七個人開了三台車分批運送。
周馳和Bill在一輛食品廠的小貨車上,後車廂是偽裝成麵粉的貨。
車子駛出基地,對講機發出第一台出發的車給的信號:「安全。」
周馳看了眼腕錶,時間在錶盤上一分一秒撥動,每一分都是緊張的煎熬,21:00。
時間不早了。
不管他在哪兒,今晚都只能成功。
……
晚上十點,離抓捕行動的倒計時越來越近。
基地里一切正常,周馳沒來得及換走東門通道的人,這裡是防守的人員如常在值班。
夜色漆黑,僻靜的山裡沒有城市聲,只有春夜的寒風颳過空氣時的呼嘯。
很突兀的,關卡外傳來一聲遙遠的槍響。
砰的一聲。
樹葉抖落,鳥獸驚散。
撕開整片夜。
值守的人瞬間警惕地端起槍大喊戒備。
有的人要去播音站叫醒所有人,有的人想打電話。
但播音站的線路和通訊線路都已經在周馳去通知趙行峰後,由趙行峰暗中剪斷了。
關卡口響起接連的槍響,無數黑影衝破通道的攔截。
「放下你們的武器,警察!」
毒販都在逃竄和反抗。
這一天不陌生,早在他們這些罪惡的人的夢裡無數次演習過。
槍聲劃破夜空,是正義的號角。
從這一刻起,這裡不可避免,也許會成為血海。槍林彈雨,會發生許多不可遏制的事。
…
「有內鬼。」
這是麻秋在接到黑王電話後的第一反應。
此刻他們頭頂是一陣槳葉揮舞的扇動聲,直升機停在了禁區上空。
這座從前毒販橫行的基地在今晚全都是警察,中國的警力,還有迦曼的警力。
槍聲、哭喊聲、警察喇叭里的威懾聲、迦曼語的投降聲全部都從四面八方傳來。
還有此刻樓頂郁好的尖叫聲。
她穿著便於行動的長褲,一件短外套。她在今夜沒有睡覺,那會兒許拓叫她休息,她說想看看書,就假裝一直呆在書房。
她沒敢換衣服,只想在警察來後快速地逃離許拓。
但許拓在警察來之前竟然已經收到了消息。
他接到黑王的電話,黑王的嗓音激動而尖利,失去鎮定地對著電話吼:「快跑,今晚有警察!」
黑王在迦曼警方埋了耳目,這場浩大的抓捕行動警署高層是全程保密,黑王收買的人是在出發途中得知今晚目標後才發送的信號。
雖然時間晚了些,但黑王派來接許拓的直升飛機還是及時趕到了。
那會兒,郁好第一次見到這個儒雅英俊又如鬼魅恐怖的男人失去鎮定,黑王的電話因為信號異常而中斷,他們的手機都沒了信號。
許拓慌亂地穿衣服,他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她把那件帶著追蹤器的外套為他套上。
他牽著她手衝出房間,保鏢和黑王的人護送他們到頂樓,原本那兩架直升飛機被人為損壞,完全啟動不了。但現在黑王的飛機已經來了。
郁好渾身冰冷,發著抖。
許拓以為她是害怕,將她緊緊護在胸膛里說:「別害怕,直升機來了。」
郁好滿眼的恐懼。
頭頂的直升飛機在上空盤旋,最先放下的是繩梯。
艙門打開,兩個持槍的人對準大門關卡那裡衝來的警力,和門口的保鏢一起掃射。
「走!你在前面,手腳用力,聽到了嗎?」許拓拉緊郁好,要帶她去爬繩梯。
郁好從他掌心裡掙扎,沖向樓梯口,但被麻秋帶人攔住。
她行為反常,大家都盯緊她,許拓也很錯愕。
麻秋:「內鬼是她。」
「她不是。」許拓拽緊郁好,雖然意外她的表現,但知道她是因為害怕。
他說:「上飛機就好了,郁好,我在。」
郁好卻還是在掙脫。
「你放我走吧,我自己躲在房間裡,出了什麼事我自己負責,我不想上飛機!」
許拓錯愕住,夜色下的臉都是陰森的黑影。
「你說什麼?」
「許拓,你自己走可以嗎,不要帶上我。我想重生,哪怕我今晚死在這裡我也不想登飛機。」
許拓不可置信地望著她,郁好在哭,她的嗓音彷徨又可憐,充滿了孤立無援的恐懼。
「你走吧,快走,不要帶上我。」
她說,求你。
手/槍扳機的扣動聲響在黑夜,是麻秋把槍口對準郁好。
郁好渾身一僵。
許拓狠狠打掉麻秋的槍。
耳邊交戰的槍聲越來越激烈,是正義與這場罪惡的殊死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