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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當老闆娘,也能治你。」溫嫵冷冰冰瞪了他一眼走開。
她本來是想去問阿時周馳在哪的,被氣得也忘了問。
溫嫵撥通周馳的號碼。
「你在哪?」
「今天買不了奶茶。」
「我不喝奶茶,我被欺負了。」後頭這句弱小又無助,尾音里摻著些委屈。
「怎麼回事?」
周馳從床上坐起來,語氣緊張。
他下意識想到的就是那群人的報復,但他們昨晚並沒有見到過溫嫵,而且今早鄭祁華已經聯絡常寧市局把那群人抓捕歸案。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我好難過啊。」
電話里的女聲委屈沮喪,他很少聽到她這麼可憐的聲音,身為警察的正義讓他肅起眉,低沉地問她:「到底什麼事,誰欺負你?」
「你店裡那個黃毛呀。昨晚那麼大的事,剛才我看到你店開著就去看了一下,只有黃毛在,有人來找你疏通下水道他把人叫走了。還有人找你修電腦他態度也懶,根本不管。」
溫嫵倚在靠背上看手指甲,她的指甲細長,生的好看,素了好久,該做個美甲了。
她眼裡笑意促黠,但是聲音依舊還委屈:「你傷好點了嗎,沒流鼻血了吧?我剛問他你在哪,他說你在和周嵐約會,還凶我。」
「你說,他怎麼敢凶我?連你都不敢凶我。」
周馳聽明白才放下心:「他凶你是不對,我回來會訓他。」
「我想讓他給我道歉。」
她難得有這麼噥軟的聲音,連尾音里一貫的強勢都弱了幾分。
周馳說:「好,我讓他給你道歉。」
「你是在跟周嵐約會嗎?那你做事情注意點啊,別又流鼻血了。」
周馳好笑地扯起薄唇,聽出了她的陰陽怪氣。
她挖苦人的聲音果然還是比委屈巴巴的聲音順耳,剛才那股子委屈勁兒他聽得心像被揪著撓痒痒,渾身不得勁。
「約什麼會,我躲債呢。」
「新聞報導了一個黑貸,怎麼有點像昨晚找你的人?」
「是嗎,我沒看新聞,但聽周嵐說好像是有幾個外地人被抓。」
電話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周馳問:「聽不見?那掛了。」
「所以你真的跟周嵐在約會?」
「什麼約會,我在躲債。」
電話里的女聲恢復了以往的清冷:「最好是這樣,我辛辛苦苦救你,你如果把我這個債主撇下來出去約會,我會把你店子砸了。」
周馳挑眉,趕緊把隔空冒著火藥味的手機拿遠了些。他也才想起來她話里為什麼這麼嚴肅,她以為他喜歡她。
所以她是巷子裡最漂亮的那個,所以他如果這麼不識好歹在短短一個月內喜歡上別人,那麼他就是移情別戀的瞎眼流氓混混,今後再也不值得她幫助和同情。
周馳:「我跟周嵐沒關係,我怕警察。掛了吧,我過幾天就回來。」
「像誰盼著你回來似的,我只是盼著最佳賞味期的奶茶。」
那頭說完利落地掛了電話。
周馳有些失笑地彎起唇。
周嵐是這邊派出所的民警,他就上她家修過一次電腦椅,因為陪著她爸爸喝了兩杯,那叔應是把他看順眼了,死活要安排他跟他閨女相親。他索性見了一回,在周紹津那也好解釋。
但他是怕警察的。
臥底在隱蔽戰線上的他們最怕見到的就是警察。
怕執行任務中被盤查,也怕好不容易牽連的線功虧一簣。
……
溫嫵在店裡收到了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阿時買來的。
送到她跟前時帶著被逼迫的無奈,強顏歡笑:「對不起嫂子,這是我給你買的奶茶,我跟你道歉。」
溫嫵挑眉:「叫誰嫂子?」
「您啊。馳哥罵我了,是我對不住您。」
溫嫵問他周馳是怎麼說的。
阿時也是接到了周馳的電話,他在電話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越來越有毒販該有的狠。並且他馳哥在電話說,今後不要在她面前提那個女警。
阿時瞭然,當然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馳哥這是想兩頭顧著?
「他說您不一樣。」阿時說著周馳根本沒說過的好聽話,「他只是覺得跟那名女警走近一點能給店鋪攀點關係不是,還有警花是我奉承人家取的外號,嫂子別往心裡去。」
「我馳哥這人就是嘴笨,寧願自己一頓午飯就吃五塊錢的煎餅也要給您買奶茶。他心裡是喜歡你的,嫂子能看出來嗎?」
溫嫵捧著奶茶彎了彎唇,可能是周馳沒告訴阿時她的口味,這杯奶茶有些甜了。
濃郁的甜香蔓延唇舌,她說:「我早就看出來他喜歡我,他不提你也別叫我嫂子,奶茶我收下了。」她眉目悠閒,但是語氣拿捏得淡淡的,「你回吧,下次跟我說話注意點分寸。」
阿時舔著笑跟她細聲細語打招呼,回到店裡給周馳回電話:「馳哥,我去道歉了,還買了你說的奶茶,媽的一杯就賊貴。」
「說了你不許跟人女生說髒話,老子再看到你凶她——」
「我沒有!我特麼才剛夾著尾巴給她賠笑臉!」
「她有說什麼?」
「沒說啥,她笑了。」
電話那頭,周馳微頓,眼前不自覺浮現起溫嫵笑起來的樣子。她生得超piu亮,舉手投足一股高級的美,笑的時候像朵盛開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