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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周紹津。
周馳皺起眉,竟然完全忘記了周紹津。
小旅館的木頭窗戶都帶著一股霉氣,凌晨三點鐘的夜,樓下就是個老小區,除了路燈已經再沒有燈火。
阿k來時聽周馳的交代帶來幾桶泡麵,環顧他滿身的警惕與一臉風塵僕僕,疑惑地問:「馳哥,你怎麼住在這裡?阿時呢,怎麼不叫他?」
「閆哥被抓了。」
阿k霎時嚇得神色驚恐。
周馳說起今晚的事情,末了把卡給阿k:「幫我取點現金送過來。告訴周哥一聲,別跟任何人露面,讓他跟我聯繫。」
凌晨四點半,鄭祁華的電話打來周馳這裡,語氣里是以往都沒有過的輕鬆。
他先跟周馳說起這次抓捕的成果,又是警方的傷亡人數。押運閆致兵回南峽市的方案沒有告訴周馳。
周馳也沒問,畢竟他現在是個在逃的毒販,並不適合知道押運方案。
鄭祁華:「那名叫周紹津的毒販還沒落網,你有辦法引他出來?」
「應該可以,就算引不出來我也得去找他。」
「你小子可以啊。」鄭祁華在電話里低笑一聲,「你那群手下我沒抓完。他們一見警察來了就趕緊藏起來了,我也當個瞎子,隨便抓了五個人,剩下的都給你放回去了。」
「都是哪五個?」
鄭祁華說完名字。
沒有紀沖,還好。阿時和猴子也沒參與這次行動,人都在。
周馳說:「等我抓完周紹津再把我們都抓起來吧,這群人需要進監獄管教。」
「知道,但情況應該會有變化,我們看閆致兵的口供如何。」
結束了通話,房間裡陷入難得的寧靜。
沒有槍聲和打鬥聲,關燈後的房間漆黑一片,但周馳眼前是溫嫵的臉。
笑容甜美的少女彎起一雙裝著月亮的眼睛。
周馳對著虛空里這個笑臉揚起唇角,手指也在這片虛空中撥動吉他的琴弦。
一把幻想出來的吉他,彈給他心愛的姑娘,他手指彈著溫嫵愛聽的那首《一生守候》,微笑著側身安穩地睡去。
……
阿時和猴子在第二天找來了周馳這裡。
周馳吩咐近期不要再開維修店,人都躲起來,再想辦法跟紀沖他們匯合。
他當務之急是要聯繫上周紹津,對周紹津實施抓捕。
周馳在晚上接到周紹津的電話。
周紹津焦急問:「阿k說老大沒了?」他是不可置信的語氣。
周馳自責道:「我們沒保護好他,昨晚抓捕太突然,大家都拼命了,只有你不在。」
「怎麼能怪我,我他媽在躲警察啊!」周紹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好了,姓姜的要是被抓進去那我就沒跑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錢家兄弟聯繫了我,姓姜的在逃,他們也在逃。」周馳說,「現在就剩咱們倆有點實力。你在哪啊?人手召集一下,我們約一個地方。」
「好,我這就趕來,但是我怕路上有風險,走慢點。」
「行,你從哪兒出發,要不要我派個人來接你?」
電話那頭,周紹津忽然頓住,好像才反應過來:「我他媽能告訴你我從哪裡出發嗎?要是你被抓了把老子供出來那怎麼辦?」
周馳輕笑一聲:「也是這個道理,那我去準備一下,你路上注意安全。」
關鍵時刻周紹津還是有些頭腦。
周馳沒有太焦急,只能安心地等待周紹津的消息。
只是這個人太謹慎,他竟然一直到第三天都沒有等到周紹津回來,打電話周紹津也只回他在路上。
周馳不明白,難道周紹津懷疑他?
阿K說現在周紹津KTV和賓館的小弟們幾乎都是沒有收入也沒有裝備的狀態。
為了讓周紹津能放下心,周馳讓阿K帶去十萬塊錢給那群小弟救急。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他以前在周紹津那個小賓館住過,他對那裡的人一向好,現在危急情況下,周紹津的手下們竟然認他當哥。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在群龍無首的時候都感念他的好。
其中一個叫陳宇的人就是周紹津的心腹,在阿K沒有經營KTV後他就被提拔成KTV的管理,很得周紹津信任。
小賓館裡烏煙瘴氣,即使是危難的時刻,這些人有了周馳的錢又開始恢復了吃喝玩樂的本性。雖然不及之前放肆,樓下也有守門的盯梢,但陳宇覺得周馳這是要一家做大,趁此機會剷除周紹津。
他在電話里跟周紹津匯報這些情況。
陳宇:「哥,你到哪了?」
陳宇在頂樓打這個電話,不時會回頭看一下樓道口,隨時注意有沒有人上樓。冬日頂樓風冷,他狠狠吸了口煙給自己熱乎氣。
周紹津:「快到隴州了,讓你盯著周馳你發現什麼了?」
「我發現他是想獨吞您,現在沒了閆爺,他一定是想霸占咱們的勢力。他的人被警察抓走一半了!樓下小弟們拿了他的錢現在都說他的好,您是不知道,都在打牌呢。」
周紹津在電話里狠狠罵了一句髒話。
陳宇看了眼身後樓道口:「哥,我還發現一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樣提的都該說,你他媽趕緊講!」
「我發現小夏在吸毒的時候喊的是馳哥的名字,那個……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