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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領頭的美國人Bill:「布防系統給我看一下。」
高大的美國人緊盯他幾眼,用英文問他有沒有授權。
周馳嗤笑一聲,同樣用英文說:「I’m the most trusted,you眼瞎。」
Bill聽懂他的話,用冰冷的眼神無聲回應他,最後說:「I』ll call Mr.Xu。」
時間還早,這個電話在Bill快要掛斷時才被許拓接起,Bill開了免提,周馳聽到許拓惺忪的聲音。
Bill匯報起周馳要看布防圖。
周馳一手插著兜,很自然地叼一支煙。
許拓像是還沒有睡清醒,電話那頭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靜,而Bill就像能在這段無聲里聽到質疑的聲音,警惕地盯著周馳。
「給他看。」許拓掛了電話。
褲兜的手一直緊握著那枚讀取器,周馳沖Bill挑眉笑。
Bill登陸進他們的系統,都是英文,他起身讓出座位。
周馳坐到電腦前,看到了區域網內整個布防圖、人員檔案、武器配備等各種詳細的信息,比他預想的還要周密和詳細。
走廊傳來腳步聲,趙行峰的。
「表哥?」
趙行峰從門口探進來腦袋,瞥見Bill,進來就是一拳。
周馳把讀取器插在U口,起身惱羞地瞪趙行峰:「你幹什麼!」他的角度完美地擋住了整個電腦。
「昨晚打我的就是你,你他媽受死吧!」趙行峰狠狠掄拳頭,身後跟著他那邊的兄弟。
中國人在打架的時候很齊心地對準了外國人,即便Bill和後面趕來的同伴都比他們魁梧太多。
屋裡亂成一團,Bill還有警惕性,知道回頭來看一眼電腦,但周馳正惱羞地在幫他罵趙行峰,電腦只露出一角。
全是英文的電腦屏幕上在五秒後出現了中文字,讀取進度開始,在這段中外兩國人你死我活的鬥毆里,進度條從0%終於跳滿100%,無聲從屏幕中消失,一切就像沒發生過。
周馳拔掉讀取器藏進兜里。
打架的人群太擠,他怒喝:「行了!」
行了。
趙行峰聽到這句才停手,他被打得牙齒都鬆了,擦掉嘴角的血,明明疼得要死,但忍不住偷笑了一秒。
Bill也受了些傷,但都是皮外傷,在體格上吃虧的是趙行峰。Bill撥開人群就沖電腦來,筆記本電腦被周馳細心地面向了牆壁。他端起看了眼,確認了沒有異常,畢竟才過去二十幾秒,他如釋重負鬆口氣。
這場打架是場烏龍,趙行峰昨晚喝醉酒是被另一個美國人打的,現在弄清楚了,周馳在逼趙行峰給Bill道歉,又讓Bill叫那個美國人給趙行峰道歉。
事情驚動了許拓,他很不悅,但像趙行峰那幫人說的,外國人打我們就得還回去。他不愛參與這些小事,讓周馳自己處理,叫他管好周行。
這件事過去了一天,周馳除了被許拓告誡要謹慎外一切都如常,他險些以為這會是抓捕行動開始前最危險的時候。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了,除了那兩枚追蹤器。
郁好那裡一直沒有消息,周馳終於還是放不下心,想去拿回追蹤器,但他到禁區門口時被端槍的人攔住。
黑王在裡面。
……
屋裡火爐上是一鍋涮羊肉,郁好做的。那天之後她就在等待見黑王的機會,黑王影蹤神秘,除了許拓誰都不知道他在哪。
許拓和黑王不歡而散那天郁好知道,她就在車上。
她不知道這對父子是因為什麼吵,那天回來後許拓生氣又難過,一個人在書房呆了很久。
她是想借題發揮。
她很禮貌地去求麻秋幫忙,讓麻秋請來的黑王。
此刻,鍋里湯水沸騰,縷縷白色霧氣帶著羊骨濃香。
父子倆看到組的這個局都有些詫異。黑王以為是許拓請他吃飯,許拓以為是黑王主動過來。
父子之間的氣氛太微妙,郁好已經提前支走保鏢,所有人都在走廊上。
郁好用公筷夾起涮好的羊肉放到他們父子的碗碟里,父子倆漸漸明白了她的苦心。
黑王抬眸冷冷瞥她一眼,一雙陰鷙的眼睛就像在說「誰要你多事」。
郁好很惶恐地站起身:「那我去房間裡坐會兒。」
她垂著頭規規矩矩走去書房,經過落地衣架時,她停了會兒,把衣架抬到她房間門口。
黑王一直冷冷瞥著她要做什麼。
郁好拿出掛燙機,取下衣架上黑王那個手提包,她只是把包放到了板凳上,她是想為黑王熨燙一下外套上的褶皺。
黑王一直盯著她,許拓對這種眼神不喜歡,端起碗碟說:「是我找老婆,不是你。」
黑王這才收回視線。
鍋里濃湯沸騰。
黑王問:「婚禮在雲市?」
許拓嗯了聲。
「我不去雲市,就在這裡辦。」
許拓微頓,看了眼忙碌的郁好:「嗯。」
他們父子終於才開始說起了別的。
這頓飯結束,黑王起身去拿外套,郁好忙遞給他。
他眼神冷戾,摸了衣服各個口袋,哪怕郁好是在他們眼皮底下熨帖衣服他也絲毫不給面子。
許拓有些不舒服,郁好握了握他手,她太溫順。
終於,黑王什麼都沒摸到,披上外套說:「鍋里湯還熱,去吃吧。」
這句話顯然是對郁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