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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岫無奈了:「沒事了菲哥,反正我和他沒關係了,管他幹什麼,你去那邊以後別和他打架啊,乖啦。」
邢菲再沒說什麼,只是道:「我要是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岫寶要乖,照顧好自己。」
聞岫應著。
邢菲被挖走了,聞岫也該向著她的目標前進。
上班第一天她充滿了鬥志,跟著陳銘學習,陳銘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反正又不是沒做過實習生。
然而陳銘卻把她扔給了他的一個女學生,這個女學生是急診外科的。
聞岫:「……」
她一直都知道外科學裡那麼多分類,急診外科最苦最累,她還想著去哪個外科都好,就是別去急診外科。
結果第一天她就跟著這位師姐去了急診外科,而且接到了第一個急診病人!
緣分可能就是這麼巧合,這個急診病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汽車南站救了的那位輔警。
他割腕自殺陷入了昏迷,他的家人哭地眼睛通紅。
聞岫也沒想到再次見面是以這樣的方式,他的一條腿被截肢了。
在市裡的時候她想過去看看他的,可是他一直情緒不好抗拒別人,不讓靠近,她就沒去了。
結果再次出現,他卻以這樣的方式,聞岫覺得造化弄人。
那個輔警被推進了急救室,他的母親哭地眼睛通紅一把抓住聞岫的胳膊,眼淚不斷地落:「醫生,請一定要救活我兒子,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第14章 她的裙下之臣 我還想今晚去找你。……
輔警名叫鄭奕,家住在南郊城中村,是退役兵,離開部隊以後就考了輔警證,原本是想好好當輔警然後轉事業編的,但是沒料到遭遇這種滅頂之災。
他退役也才兩年不到,當輔警也沒多久。
聞岫從他的父母那裡得來的信息,他醒過來了,但是情緒依舊很消極,不想見任何人。
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見,為了防止他再出什麼意外,急診外科的主任讓她這個實習生先仔細地看護,其他醫護還有更重要的病人,忙地不可開交,沒時間來管這邊。
他正在輸液,閉著眼睛,聞岫在外面穩住了他家人的情緒,兀自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裡還有兩個空床,他在最中間的位置,兩邊的帘子都放了下來,靠著床頭的窗戶開著一點縫隙,聞岫進去將窗戶關好,以免冷風吹進來。
天氣其實並不冷,可以稱得上炎熱,聞岫走到窗口,都覺得熱氣撲面而來,仿佛一個大蒸籠。
她穿著一身白大褂,胸前的口袋裡裝著兩支筆,微長的長髮紮成低馬尾,巴掌大的漂亮臉蛋也沒有化妝,很樸素的模樣,清澈靈動的雙眸往病床上看了一眼。
他的臉色蒼白,細碎的額發遮住了一邊的眉峰,睫毛微微顫抖著,很明顯他沒有睡著或者昏迷,他就是不願意睜眼。
突遇這樣的變故,換成誰都接受不了,更何況他還正年輕,才二十五歲,.大好的年紀卻成了一個殘廢,他所有的抱負和未來都變成了一片汪洋,看不到盡頭。
聞岫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看著吊瓶里的液體一滴滴地順著輸液管流進他的身體。
白玉霞主任叮囑過了,輸完這瓶藥就讓他緩緩,讓聞岫看著把他的針拔了。
聞岫站在病床前等到吊瓶里的水輸完了,要給他拔針,在碰到他手的時候,他突然一個激靈,冷不丁地睜開了眼睛,眼神驚恐又害怕,看了聞岫一眼。
聞岫也被嚇了一跳,但是她穩住情緒,依舊揚著笑,聲音輕柔溫暖:「我給你拔針,已經沒事了好麼?」
他看著聞岫半天,眼神里的驚恐退去,卻是認出了她:「怎麼是你?」
他的聲音有些許久沒有開口似的沙啞,唇色蒼白。
聞岫見他情緒緩和,這才將他左手上的膠帶扯了,然後將針頭扒了,給扎針的地方用棉簽擦了擦,示意他自己按住棉簽,好止血。
可是他只是瞧了一眼,沒管,兀自歪了腦袋偏向了一邊,語氣疲憊。
「為什麼要救我?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聞岫只得先放下棉簽,將針頭扎在吊瓶的塑膠瓶蓋上,這才又幫他按住手背上的棉簽。
聞岫問他:「就因為沒了一條腿,你就不想活了是麼?」
他沒答話,但是聞岫感覺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聞岫彎著腰,她能夠共情他的情緒,她的共情能力一向比較強,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悲傷和絕望。
他不說話,聞岫沒話找話:「你叫鄭奕是麼?你聽你的名字多好聽,鄭奕,正義……我永遠都忘不了你為民眾捨身忘己的一幕,如果沒有你和你的那些同伴,或許我也不會有今天,站在這裡和你說話的機會。」
男人依舊沒答話,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聞岫感覺到了也看到了。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今天在這家醫院看到你我心裡其實很難受,在市裡的時候,我醒過來之後想去看看你,可是你那時候情緒就很糟糕,不見任何人,我就沒敢去,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可我沒想到再見你是以這樣的方式。」
聞岫拿開棉簽看了看他的手背,見不流血了便將棉簽扔到了垃圾桶,她又返回去,告訴他:「你沒好起來之前,這個病房都是我在負責,你千萬不要再想不開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