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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葉雨的輕聲慢語,如一杯清茶令人心寧,許約坐在旁邊隻字不發。這樣不好?她不認為。她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首要考慮的永遠是阿胖的感受。從沒有,從沒有任何一次,她為了一己之私而將阿胖擺在第二位。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阿胖。所以沒有人可以置喙。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
☆、找松鼠,一起洗
去年三月,博客網站聯繫梁珍妮,表達了簽訂合同的意願。合同生效後,網站在她的博客主頁掛上GG,收益雙方分成。
六月,梁珍妮著手研究同性戀課題,每個月末整理一次研究成果,以博文的方式發表出來。事實上針對這個方面的研究很早就有,只是這幾年國內的氛圍才逐漸寬鬆,因此梁珍妮的博文一經發出,立刻引起熱烈反響,訪問量令人望而興嘆。
與此同時,GG收益也拿到手軟,梁珍妮可不是只存不花的主,眼看新房子也快住進去了,梁珍妮帶頭召開大型家庭會議,提議一次性配齊了,買車!
但是兩家四個人,沒一個會開車的,車買回來總得有人開吧?梁珍妮就把古蘭心拉上,去駕校報了名,反正她們倆不上班,時間寬裕。一邊考駕照,一邊選車型,等八月駕照到手,梁珍妮和古蘭心就開著家用七座車,帶著兩個女兒去東郊夏爺爺家避暑了。夏國寶和許安邦相對苦笑,得了,也擠時間去學開車吧。
古蘭心開車小心,壓著最低限速把車子穩穩開出市區,換梁珍妮來開。出了市區路上車就少了,梁珍妮摩拳擦掌,一坐上駕駛座,回頭問了聲:「姑娘們!Are you ready?」
管你準備好了沒,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就發射了。
夏半月新剪的劉海被吹得風中狂舞,手忙腳亂關車窗,喘了口氣,許約拿小梳子給她梳梳好。
梁珍妮打開音響,伴著動次大次的節奏在空曠的公路上把車子開得飛起。
轉進土路,還要換古蘭心來開,否則這一路衝過去難保底盤會不會被刮掉。夏爺爺家住在小河邊,自家蓋的兩層小樓,帶前後大院子,前院的院門敞開,就等著迎她們回家。古蘭心停好車,四人把東西拿下來,夏奶奶撩開布門帘,一身孔雀藍的棉綢裙子,襯得很有神采,笑著說:「你們先去放東西,然後來幫我做飯。」
梁珍妮問:「爸呢?」
夏奶奶癟嘴道:「後院呢。」
前後院地盤劃分很嚴格。前院屬於夏奶奶,精心料理著一畦菜地,除了怎麼都長不直的韭菜茬,別的菜都鮮艷漂亮。後院則屬於夏爺爺,種了一排桃樹和一排蘋果樹,還扎了幾株玉米,不過玉米棒的收成一直不太好。這對老夫妻隔三差五就要嘲笑一下對方的韭菜茬和玉米棒。
夏半月看到奶奶手腕上戴著她送的手鍊,高興地親了奶奶一下,夏奶奶笑眯眯進屋拿了一袋蝦條給她。揣著那袋蝦條,夏半月跟許約一起,幫媽媽們把東西運上樓。
許安邦的父母去世早,夏爺爺與他父親是好友,便時常照拂許安邦,將他看作兒子。樓上三間房,夏國寶一間,夏家貝一間,許安邦一間。打從一開始夏家兩老就沒打算讓兒子女兒留在身邊給他們養老,夏爺爺以前是教授,夏奶奶是中學教師,到了年齡兩人便退休樂享晚年。
吃飯時夏爺爺才從後院回來,進門摘掉頭頂的草帽,朝兩個孩子招手:「過來我看看長高了多少?」
夏奶奶:「吃飯呢,孩子們都坐下了,看什麼看。」
夏爺爺嘿嘿一笑,坐下拿起筷子。
「手洗了沒?」夏奶奶架著他的筷子不讓他夾菜。
「洗了。」夏爺爺兩手在老伴眼前正反轉一轉,讓她檢查。
「拿著筷子在我臉前繞什麼繞。開飯吧。」
夏爺爺夾了一筷子豆瓣醬娃娃菜,放進老伴碗裡,夏奶奶癟著嘴,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夏半月和許約交換一個眼神,互相笑笑。
在夏爺爺家住,孩子們享有絕對的自由,這片地方民風淳樸,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出去玩不跟大人說一聲都無所謂。而且倆孩子都十五歲了,跑出去也不容易丟。
這裡其他居民與夏爺爺夏奶奶一致,喜歡且習慣於自然的生活方式,不願破壞原生態,由是走在外面,可以隨處看到一叢叢半人高的茂密野草,或攀繞在荊棘中,競相綻放的小花朵。
夏半月和許約要去的是一個山溝,每年夏天她們來這兒,都要下去玩玩。
下去的路有兩米寬,挨著溝底的那邊種著棗樹,現在棗還是青色的,小橢圓形,口感像硬木頭,帶著點澀味。夏半月站著找了半天,找到兩個有點變紅了的,和許約合力拉低樹枝把它們摘下來。
「好酸。」夏半月笑著吐下舌頭。在葉師傅家吃了這麼多次水果,她對酸味的耐受力大幅提高,什麼酸橘子酸梨、青蘋果青提,統統不在話下。
接著往下面走,溝底的樹林便越過棗樹,現出深沉的墨綠色。這山溝很深,樹林不知生長了多少年,從她們很小的時候來這裡,這些樹似乎就已經這麼高了。
盤著圈下到平地,有一座廢棄的院子,籬笆開了個口,她們走進去,掏出報紙展開鋪在木頭長椅上,並肩坐在上面,仰頭望著樹林。路就只到這裡,再下是下不去的,而從這裡往下望,樹枝樹葉又連成了片,望不到底。所以,溝底到底有什麼,這一直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