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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半月認真解釋:「如果我找許約出去玩,兩家家長都不在,寫給許約爸爸和寫給我爸爸都可以啊。」
「李亮亮。」
聽到這一聲,李亮亮下意識一哆嗦,後背涼颼颼,預感大事不妙。許約從他手上拿回試卷還給夏半月,面無表情:「先不說她這樣寫有充分的理由,就算真的是寫錯,她八十九分,你八十三分,我想不出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你怎麼知道我考八十三!」
「試卷是我發的。蚯蚓亂爬一樣的字,不看名字就知道是你的了。」
李亮亮撇著嘴,灰溜溜回座位。
上課鈴響起,王老師夾著課本走進教室,巡視一圈,很有領導風範地點頭致意:「期中考試我們班語文成績很好,而且有兩個滿分,同學們再接再厲。這節課我們來評講試卷。」
從課本里抽出試卷展開,王老師邊講邊轉悠,講到一半,他忽然停下來,感慨道:「學習,什麼最重要?是態度!看看我們班裡,有些同學的眼睛裡閃爍著求知的火花,老師一看見這種學生啊,講課的熱情一下子就上來了。比如說……」王老師習慣性先看向許約,許約冷靜同他對視,王老師若無其事平移視線,在另一個人身上定住,「比如說吳依依同學,你們看,她的眼睛多麼有神!」
全班的視線刷拉拉對準吳依依,吳依依面帶微笑,嘴角掛著一點高傲。
王老師接著說:「而有的同學就雙目無神,我不點名批評,是誰自己心裡有數。你們為什麼來上學?是為了學習。李亮亮,你說對嗎?」
「老師,你不是說不點名批評麼?」李亮亮站起來,不無鬱悶。
「我批評你了嗎?我只是問一問你的看法嘛,坐下吧,認真聽啊。」
「……」
下課後,夏半月跑到許約的座位上,不解地問:「阿約,求知的火花是什麼樣子的,是這樣嗎?」夏半月眨巴眨巴眼,很用力地盯著她,黑亮的瞳仁似乎有磁石般的吸引力,許約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語氣十分肯定:「是的,就是這樣。」
吳依依從旁邊走過,瞥著許約輕輕哼了一聲,夏半月朝她笑:「恭喜你呀吳依依。」
「這有什麼,下次我還會滿分。」吳依依挽上她的胳膊,拖著就走,「陪我去廁所。」
夏半月被拖了兩步,回頭朝許約伸手,許約握住,跟了上去。
女生之間的友誼往往由一起去廁所而建立,因每天一起去廁所而維持,可以說,能否長久保持「廁友」關係,是鑑定女生是否親密的一條重要標準。然而,吳依依想要通過這種正規穩妥的方式搶奪夏半月的關注,卻註定不會成功。
因為,夏半月和許約之間,不只是一起去廁所這麼簡單,她們還會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
十二月的葉子,躺在地面的比拽著樹枝的多。
喀嚓喀嚓踩著落葉回到小區,上了樓,許家的房門開著,這意思便是讓她們到許家來。媽媽們在廚房忙活,爸爸們在客廳看球賽,茶几上擺著瓜子盤、水果盤。看來今天有喜事,而且大人們不打算第一時間通報。
夏半月跑到沙發後面給許安邦捏肩膀,討好地問:「許爸爸,今天怎麼啦?」小手沒多少力氣,不過單單這個舉動就足以讓許安邦感到心頭舒服了,他笑了兩聲對夏國寶說:「老夏,咱閨女手藝實在好,我可要說了啊。」
「換了我,我也得說。」夏國寶笑著搖頭。
許安邦說:「你許媽媽的書法獲獎了,一等獎。」
「真的?太好了!」夏半月一蹦三尺高,歡呼著抱住同樣喜悅的許約。
不意外她們如此激動,古蘭心這次獲的獎項分量很重,若將來回頭望,這算得上是一道分界線——「一位熱愛書法的家庭主婦」與「一位熱愛家庭的年輕書法家」的分界線。
飯桌上,古蘭心容光煥發,好似更美麗了幾分,同梁珍妮有說有笑。
「哎?」梁珍妮突然想到,「蘭心,你這周末去領獎,得讓老許陪著吧?」
古蘭心:「是啊,到時候阿約放你那裡。」
「阿約要和我一起睡了嗎?!」夏半月驚喜不已,拉住許約的手,兩個小姑娘相視而笑。
雖然從小放在一起養,她們兩人其中一個到另一家去過夜也只是偶爾為之。所以,每次哪家大人有事要出門,兩個姑娘就會很興奮。夏半月數著日子盼呀盼,終於盼到星期六。
一大早,許約同父母道了別,便到夏半月房間裡,和她一起趴在地台上曬太陽。
「阿約你說,太陽公公看得到我們嗎?」
「你說呢?」
「應該看不到吧,我們太小了。」
「那就看不到。」
「那月亮婆婆也看不到嘍?星星呢?星星那麼多,說不定有一顆每天晚上都看著我們。」
「嗯。該寫作業了。」
夏半月爬起來,從美少女戰士小書包里拿出作業本,問趴著不動的許約:「你還要曬一會兒嗎?」
許約幽幽地說:「腿麻了,起不來。」
「我給你按按吧。」夏半月坐回她的腿邊,手搭上她的小腿肚,問,「這裡嗎?」
「癢……」腿挪開兩厘米,許約埋頭在臂彎里,聲音悶悶的,聽得出是在笑。
夏半月思忖著,感覺到癢,應該就是有效果了吧……於是賣力地按了起來,十八般手法-輪換著上,許約唇間溢出幾聲嗚嗚的叫喚,夾帶含糊的笑聲,不動彈任由她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