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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濯在電話里跟他說:「你那場子用不上了。」
「那你怎麼給她過?出國是來不及了,濯哥哥咱可不興搞熱氣球玫瑰花海什麼的, 俗死了, 給喬落知道,她能笑半年。」
程濯回道:「就簡單吃頓飯。」
徐格停了幾秒,無話可說地擠出三個字「那行吧」,掛掉電話, 扭臉就搖頭嘆氣地跟人感慨:
「孟聽枝算是跟錯人了,程公子是真不會,跟這種無聊的男人在一起人生又有什麼樂趣呢。」
角落有人爆出一句:「程公子秀色可餐。」
「滾滾滾!」徐格翻著白眼罵:「老子不可餐?」
那人敷衍笑著說:「可餐可餐,不僅可餐,還能天天把人氣飽,程濯不如你。」
徐格:「……」
生日那天,孟聽枝一早就收到不少生日祝福,從昨晚過了十二點,手機里的消息就沒停。
七大姑八大姨給她發了紅包,早上起來,她迷迷糊糊躺在被窩裡挨個領,回了好一陣子的謝謝才放下手機,趿上拖鞋去衛生間洗漱。
她出房間時,客廳的門也正好打開。
平時有課都賴床賴到極限才起的週遊,竟然一身運動裝,手裡拎著早飯回來。
孟聽枝站在客廳,一整個看傻眼。
週遊放下東西,往沙發上大字型一躺,累癱了。
「他早上六點下班,七點到家,不睡覺,提著包直接去健身房晨練,隨便一跑就是五公里,這還僅僅是熱身,媽的,高中畢業的學歷能在TLu混成這樣,他是真有牛批之處,也是真難追。」
週遊說的是住同小區的施傑,之前說什麼這房子附近吃的喝的多,假的,她那是打聽好施傑也住這兒,特意搬過來近水樓台先得月。
近是近了,只要費點心,三五不時就能製造一場偶遇,但那月,週遊也沒得著。
「你吃那個,給你買的。」
孟聽枝拆開還熱著的小煎包,蔥油味很香,咬半個在嘴裡問:「你跟著一起跑了?」
週遊還在喘氣,「那可不。」
孟聽枝去廚房倒了一杯水,放在週遊手邊,定定地說:「我感覺到你這次是認真的了。」
「那可不,連他常去的那家理髮店我都辦了卡。」
說完週遊拉住孟聽枝衣角,「他的托尼告訴我,他還喜歡看書呢,南門對街不是有個自習室麼,他一休假還喜歡往那兒跑,枝枝你家裡有沒有什麼舊書,帶幾本給我,最好是那種翻舊了的。」
「我下次回去給你找找。」
週遊嘻嘻一笑,「枝枝真好,生日快樂啊枝枝,你就穿這樣出門約會啊?」
孟聽枝看自己,休閒白毛衣配牛仔褲。
「不是,我們晚上才出門一起吃飯,待會去藝術公社。」
週遊捏了捏拳頭:「沈書靈要是敢找你麻煩,給我打電話,我替你去撕她。」
週遊的嘴就跟開了光一樣,說找麻煩,孟聽枝還真被沈書靈找上了。
這位貨真價實的真名媛在美院因為有院長侄女的身份,一直風光無限,孟聽枝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麼面色灰敗。
她拿出的方案被許明澤否得一無是處,出了會議室,她幾步追上前,把這筆帳算在孟聽枝頭上。
「要不是你上次讓我在陳教授那兒出了那麼大的丑,裡面那些人今天敢這麼挑我的刺?」
現在人人都敢拿著陳教授來壓她。
孟聽枝只覺得好笑,「是我嗎?不是你屢次缺席,又信心滿滿不會被發現,才出的丑?即使你習慣了享受特殊待遇,也應該明白沒有人有義務幫你,而且我希望你清楚,之前那麼多次,我並不是願意幫你,是我閒的無聊,是我樂意施捨。」
沈書靈眼睛瞪大,被懟的說不出來話,驚訝之餘,又暗暗打量起孟聽枝來。
藝術學院向來美女如雲,孟聽枝算不上頂拔尖,但卻是很有個人風格的一個。
這種風格也不是外在的出挑發色和奢侈打扮。
大二上美學概論,授課老師是個長發藝術男,他就說過,這世界上有兩種美,一種是不飽和的,例如紅花需要綠葉配,紅花就是不飽和的美,獨艷不成芳。
另一種飽和的美,例如——你們班的孟聽枝,她的氣質就很完整很獨立。
貼吧里還有人說過,美院多的是喜歡搞特立獨行的美女,只有孟聽枝穿黑色吊帶裙,能穿出那種藝術生特有的空靈氣。
像林間撲簌簌飛來又轉眼消失的鳥。
同時具備尖銳和柔軟這兩種矛盾的特質。
這種評價,沈書靈從來不屑。
也不單單不屑孟聽枝一個,所有評價高於她或者可能高於她的美院女生都多多少少受過她的嗤之以鼻。
在她看來,孟聽枝不過一個不太愛打扮的寡淡女生,連性格都沒特點,撐死了五官底子不錯。
可一刻,沈書靈像從沒見過孟聽枝似的,真從她身上看出授課老師說的那種完整獨立。
那是一種自顧自的專注。
就像她說的,之前她幫自己,不是什麼性子軟,爛好人,就是單純無聊,能做就做,來只狗,她也會幫。
她也不說,我都幫你那麼多次了,之前也沒見你謝我。
她對外界的反饋是麻木的,喜或惡,她現在根本就不在乎。
她憋了一肚子本來想找孟聽枝吵的話,忽然就顯得很多餘,孟聽枝變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