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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過去挺久,當時在當地還引起不小的影響,私闖民宅是非常嚴重的事,警局來逮捕時,不僅帶走了衣著暴露的辣妹,還帶走了收了辣妹賄賂的家政阿姨。
那位家政阿姨是港城人,早年偷渡過去,一直在唐人街的中餐館打黑工,養一大家子人,身世說出來挺苦的,機緣巧合,才被推薦到程濯的別墅里工作,他支付的薪水要比市價高出很多。
說來話長,程濯沒細講。
他對著孟聽枝的目光,淡淡地嗯一聲:「我當時怕極了。」
演技很爛。
孟聽枝噗嗤一笑,信他才有鬼。
「怕什麼,怕女人脫衣服麼?哦,怪不得在望府西京趙小姐那次,你看著很淡定,原來是有經驗了。」
他們並排坐,椅子貼一起,只要稍稍偏頭就近得像耳語。
魚鍋騰騰飄著白霧,在懸垂燈泡下聚了又散,這個場景下看人仿佛自帶柔光,程濯從沒見過她這麼活潑的神情,眉眼燦爛,甚至有幾分故意揶揄。
他順著話,從容回答:「我是挺怕的,你打算用這招對付我嗎?」
什麼招?脫衣服嗎?
孟聽枝險些沒繃住淡定的表情。
心道徐格瘋且皮,沈思源嘴損,那兩個人在他這兒半點好都撈不到,就該知道這人腦子有多靈光,大多數時候他不愛說話,但噎人嗆人逗人,只要他想,他好厲害。
話接不下去。
孟聽枝就假裝沒聽到,轉頭去看菜,指湯頭正滾的砂鍋說:「還要吃魚。」
程濯看她一眼,拿公筷撈魚片,本森見狀也伸出碗,因為那副長公筷他也無法靈活使用。
吃下那幾片魚,本森忽然想起什麼,手指凌空點著,激動地跟孟聽枝說,「程濯特別厲害!」
孟聽枝問:「什麼?」
本森說,程濯總能發現最好吃的中餐店,他嘴好挑,他推薦的店一準好吃。
其他三個老外深有同感地點頭,熱熱鬧鬧講起有一次跟著程濯去吃小龍蝦,因為實在太好吃了,暴食導致兩個同學當晚進了醫院腸胃科。
孟聽枝融入老外們的歡樂氣氛,和他們一起笑的時候,內心深處也有一點納悶,她不覺得程濯嘴挑啊,她廚藝一般,他每次都還挺賞光的。
滑雪摔慘的後遺症,等晚上回到度假酒店才暴露,像麻藥過了效,洗完澡躺在床上,孟聽枝翻了好幾次身,怎麼躺都不舒服。
強撐著,刷今天的朋友圈。
屏幕一滑又倒回,破天荒看到程濯今天發了一條動態,她眼睛一亮,立馬來了精神,把圖片點開來看。
是今天的滑雪場。
她那時候實在折騰不動,任程濯怎麼哄也不可肯再往前滑半米,把防護的烏龜屁墊抱著,拍一拍雪碎,費力地往旁邊走,任性地哼哼說:「我不滑,烏龜累了,我要帶它去休息!」
照片也不知道是程濯什麼時候偷拍的。
她抱膝坐在滑道邊沿的木塊上,旁邊一隻和她並排坐的屁墊烏龜。
她身後是墨綠杉林,前景是坑坑窪窪的白色雪地。
整張照片唯一的亮點就是她——低著頭在玩地上的雪,戴著一頂好醒目的棗紅色貝雷帽,小巧細膩,羊絨的質地,看起來軟乎乎的。
這是來滑雪場前,程濯非要她戴的。
她從沒戴過這麼鮮艷的帽子。
心底里她還是沒完全擺脫對他人關注的排斥,站在鏡子前,不自在地撓了一下帽子說,「我不想當小紅帽。」
程濯拍拍她的頭頂說:「好看,人多地大,你這樣,就算滑到哪個雪坑裡,我也能找到。」
孟聽枝就被逗笑了,怎麼把她說的跟撒手沒的小孩兒似的。
「我哪有那麼容易丟啊。」
程濯牽著她往外走,不給她再猶豫換裝的機會,「我怕丟,行不行?」
人倒是沒丟,新手上路,摔慘了。
倒也沒傷著胳膊腿,就是一整天小廢物體驗,也沒那麼好。
可那樣鬱郁的心情,卻在看到程濯這條朋友圈時,散去大半。
那張圖配的文案很簡單。
[烏龜累了,在休息。]
是她說過的那句話,但她又知道,他說的烏龜不是那隻屁墊。
他朋友圈設了一個月可見的限制,點開就這麼一條,孤單又惹眼,評論區卻熱鬧,他們的幾個共同好友都在調侃小紅帽。
徐格更誇張,一長串問號之後問程濯,你人呢?你今天什麼造型,枝枝小紅帽,你演大灰狼?
孟聽枝正笑著這句大灰狼,身後豁然一聲響,浴室的門被推開,一扭頭就能看到「大灰狼」出浴的場景。
黑T灰褲,被吹得七八分乾的頭髮蓬鬆搭在額前,沾一點溫熱水汽,顯得人格外的明澄好看。
她臉上還掛著笑,程濯被她看得納悶,走近兩步,也笑了問:「幹嘛看著我笑?」
看你像不像大灰狼,孟聽枝在心裡說著。
人長期不運動,某一天運動過頭,是會起不適反應的,等快關燈睡覺了,該疼的地方開始有點越來越強烈的脹痛感。
她翻來翻去,就裹在被子裡哼唧。
程濯兜頭俯身下來,肩背擋住光,手就撐在她臉旁邊,問她哪裡不舒服。
孟聽枝怎麼說的出口,她好像是屁股摔狠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