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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鈺白也不去看卿泠的表情,只一個勁兒地胡亂蹭來蹭去,直把身上都繞上一股清淡幽微的小蒼蘭味道,含混地重複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你也得給做錯的人一個改正的機會啊。」
女孩的聲音軟而綿,髮絲碰到露出的脖頸上都是窸窣的微癢,卿泠剛開始還想冷漠地推開她,結果在牛皮糖的不要臉攻勢下到底破防,終究還是緩緩環住小白眼狼的腰,冷笑一聲道:「阮小姐怎麼可能會錯呢?」
這話和卿泠一向的冷靜理智相距甚遠,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陰陽怪氣,然而阮鈺白聽到後不但沒鬆開對方的胳膊,反而黏得更近。
不僅如此,在阮鈺白察覺到大小姐還是維持著不冷不熱的態度時,當機立斷地狠勁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使得淚水瞬間就飆出來,一雙眼睛水盈盈的,還像是耍賴皮的小孩子一樣哼哼唧唧道:「是我錯了,你對我做什麼都行,就是別不理我呀。」
就坡下驢,可一向是阮鈺白的招牌動作。
也就是依靠著這一招,阮鈺白成功以鹹魚形象在這個書香味甚濃的科研家庭中成功地苟到現在,嘴巴里的甜言蜜語簡直是不要錢地往外流,肉麻程度是即便花花公子看到都要皺眉頭的程度。
不得不說,阮鈺白這些年的狗血小說絕對不是白看來的,彩虹屁疊加之厚,用詞之誇張黏膩,語氣之諂媚婉轉,是《星際上將A的傲嬌女友》的作者看到都要跪下高呼一聲大師的程度。
在阮鈺白心裡忐忑的時候,忽然感知到有纖長手指擦碰過眼瞼,隨後是女主辨不清情緒的聲音:「怎麼這麼能哭?」
卿泠的皮膚白皙光潔,而指骨卻偏硬,偏偏阮鈺白眼瞼肌膚嬌嫩至極,即使是微微刮擦而過,都會留下淺淡的一條痕跡。
微微嘆口氣,卿泠幾乎是帶著點認命感地環住她細瘦雙肩,不耐煩道:「得了,別哭了,大腿掐得不疼嗎?」
咳,原來女主看到自己的小動作了,阮鈺白尷尬地側過臉去,軟白的耳尖都因為赧然攀升出一點朱色。
然而害羞的情緒只浮現出短短一瞬,下一刻阮鈺白就又癟著嘴緊緊靠在少女線條優美的肩上,小聲絮絮:「我只是怕你不理我。」
黏來黏去,蹭來蹭去。眼看著女主的情緒有軟化的意思,阮鈺白終於吁出一口氣,在自己心裡囂張地豎起大拇指自戀道「不愧是我」,然後就想要從對方的懷抱里撤出來,正常站起身來說話。
可惜,阮鈺白忘記了自己遇到的人是卿泠。
正在阮鈺白要晃蕩著一雙小腿踩到地面的時候,忽然感到環住自己腰際的力量變重,原本陽光鋪在桌面上都能照出淺淡浮灰,下一刻卻天旋地轉而變濃變深,等阮鈺白再一回神,就發現自己已經趴在了女主的腿上。
卿泠的褲料很粗糲,摩擦過她裸露在外的小腿時,帶來種難捱的鈍感。阮鈺白下意識想要掙扎,卻只能碰到女主長筒靴的黑漆色外表面。
「不是說我對你做什麼都可以嗎?」卿泠單手輕鬆地制住她,另一隻手悠悠摸過女孩濕漉漉的臉頰,最後一滴清淚順著指尖滑下,迤邐出一道透明的痕跡,收於腕側時她順著單薄寢衣下的脊椎線遊走,緩慢按過女孩微顫的軟綿腰窩時輕輕一笑。
這笑聲很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極為悅耳,然而阮鈺白在這尾音落在耳中的瞬間就已經頭皮發麻,身上的毛都要跟著炸開,某個極不可思議的念頭倏地冒出來,她驚慌地尖叫起來:「卿泠,我不是黑皮!」
阮鈺白方才對西伯利亞胖貓的屁股一頓胖揍的時候,可沒想到自己也會變成別人掌下的悽慘貓咪。
卿泠手指拂過女孩棉質的裙料,倒像是憐憫地感嘆起來。
小可憐。
乾淨細膩的皮膚是霜白的雪山,單薄的裙擺融化成山巔翠綠色植被,可在眉眼清絕的端坐者眼裡不過是一點無用的可笑遮掩,隨著輕微的掙扎,反而展露出更多的柔美風景。
驀然的,卿泠想起來友伴曾經隨口說的話:「這些Alpha倒是都很喜歡這個阮家的小姐。」
「真的嗎?不過為了傳承後代,家人肯定要讓他們娶Omega吧?」
「是啊,所以這些混蛋崽子才喜歡阮鈺白,畢竟Beta被怎麼對待都不會懷孕,也就不會鬧出人命。到時候他們輪著上,法不責眾,即便是阮家也不敢和這麼多世家對著幹,頂多只得捏著鼻子吃了這口悶虧。」
有人疑惑:「這麼多人,何必非得要她?」
短暫的沉默後,分化成Alpha的友伴摸了摸鼻子,低聲道:「你難道不覺得,阮鈺白看起來尤為好欺負嗎?」
皮膚軟而白嫩,總是用一雙霧濛濛的無辜雙眼看人,懶怠地趴在桌面上時髮絲掃過曲線分明的背脊線條,偏偏露出的每一寸都好像是柔軟不成型的,一戳就要化成一汪水。
這兒也軟,那兒也柔,一個沒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竟然能散發出清甜溫軟的莓果味,真是讓人不欺負到不成調地哭求,都覺得心裡直發癢。
想到這裡,卿泠的眸色更深,像是靜寂多年的深海忽然翻攪起暗色的波瀾。
這倒也罷了,而阮鈺白還不設防,她主動想去護著這嬌氣的孩子,反而被嫌棄地擰著鼻子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