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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學校體育館舞台劇斷情夜之後,阮鈺白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盯著卿泠。
然而,原本還是望著蛋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目光就改變了位置。
美人不愧是美人,線條優美的唇不點自珠,可能是剛剛喝過水,看上去便更加潤澤飽滿,原本吸人眼球的酒紅色櫻桃也要褪了顏色,變得不再那麼誘人。
臉頰不知為何騰出點熱意,阮鈺白心虛地轉過頭去,還不等唾棄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就感到唇上一甜,映入眼帘的是貼在嘴邊的黃油蛋糕。
阮鈺白有心想問:「這是給我的,你不吃了嗎?」
然而嘴才剛一張開,就被蛋糕堵住了嘴,這一口才剛咽下去,下一口就餵了上來。在阮鈺白自己都沒察覺到甜膩前,旁邊的水就遞了過來。
自然,美人的手也纖長白皙,溫度偏低的細瘦手背上有幽幽的青筋淺淺浮動,看上去便分外漂亮。只是阮鈺白也著實沒想到,自己在上了小學後有一朝還能這麼被人餵。
與其說是照顧嬰兒,阮鈺白非常陰暗地覺得。這個備受敬仰的練習生前輩是在把她當豬餵。
沒錯,就是《千與千尋》裡面那種吃胖了就會被殺掉的豬!
咽下去最後一口,阮鈺白膽戰心驚地問:「你不會要舉報我吃東西吧?組長明天也不上班的。」
要是畢必芭在場,必然會憤怒地搖晃好友的肩膀:「你把卿泠當成什麼人了?清醒一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愛吃的!」
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卿泠也算是多少了解了鹹魚的性格,眼下壓根就懶得搭理她,把兜里剛買的軟糖丟出來,「我看了你上次的體檢報告,有點低血糖,即便你不吃蛋糕我也打算把這個給你的。」
怪不得卿泠只出去了五分鐘,原來是因為沒有繞圈,而是直接去商店給她買軟糖。
再聯想起剛才說的話,阮鈺白頓時有點不好意思,眼看著卿泠要起身,忙不迭一把將人拽回來,討好地笑了一下:「不差這麼一會兒的訓練,我們來聊聊天吧,你當初是怎麼想到要做練習生的呀?」
不用卿泠回答,飽覽各種狗血小說的阮鈺白已經自發給出答案:「是不是本來只是陪朋友來報名,結果朋友落選了,你卻進了?」
「要麼就是在放學路上被人狂追,你還把他當是騙子,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星探!」
阮鈺白越說越興奮:「要麼就是有人把你的照片放在網上,即便是穿著黃綠色抹布條紋的校服,你也依舊因為美貌迅速躥紅,結果被經紀公司上門聯絡了?」
本來安靜聽她胡謅的卿泠轉過頭,靜靜地看她:「你怎麼知道我中學的校服是黃綠條紋?」
不說別的,阮鈺白是真的恨她抓重點的能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也幸好,卿泠從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糾結過久,很直白地回答了她:「我之前的校園生活過得不太愉快,正好看到了勞雷斯選秀的GG,就自己一個人過來報名試了試。」
聽到卿泠在「自己一個人」上加重聲音,阮鈺白有點羞赧地摸摸鼻子,不過很快這樣的情緒被好奇蓋過去:「怎麼會不愉快呢?你當是明明……我是說,我聽其他的前輩說,你在原來中學的成績也優異,很多老師也把你當得意門生,還有很多同學也非常喜歡你。」
卿泠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阮鈺白會產生這樣的問題,不過她此時也不欲深究,只淡淡地問:「那你以為我是因為什麼才做的練習生?」
眨了下眼睛,阮鈺白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是因為夢想啊,出道之後受到萬眾矚目,從本來就優秀變得更優秀。」
「在你的眼裡,我是這樣的人嗎?」
已經站起身按開音響的少女頓住腳步,秀美的雙眸沉靜地看下來,有急促的前奏氤氳在她烏黑的眸色里,拖拽出後續的急促鼓點,明明態度算是柔和,但阮鈺白卻莫名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在被洞穿。
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而不待阮鈺白回應,卿泠已經轉過身去,聲音很淡:「你想錯了,我其實是沒有夢想的人。」
阮鈺白唇瓣微張,下意識想反駁,可是手臂已經無意識地隨著樂聲舞動起來。
時至今日,阮鈺白依舊很討厭卿泠,但這也並不妨礙在兩人交錯舞步時,她內心驟然冒出的想法。
不是的,阮鈺白在心中默默地說。
儘管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時在向誰說話,但還是無意識地重複著。
不是的,卿泠才不是這樣的人。
還不等阮鈺白完全理清自己的思緒,日曆就翻到了月末評價的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實在訓練了太多次,真正站在黑洞洞的攝像機和面無表情的老師面前時,阮鈺白竟然不覺得緊張,反而有一種鬆了口氣的快樂。
大概就是「愛咋樣咋樣吧,我再也不想聽到這首歌了」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潛意識作祟,這一次的舞台表演堪稱是阮鈺白入社以來最自然的表現,她自己尚不覺得有什麼進步,只是一下來之後就被畢必芭和另外兩個主唱妹子拉到一邊,「絕了絕了,你是吃了什麼速效升級藥嗎?這次表現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