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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也太保險了吧,以卿家那位大小姐的性格,怎麼可能會願意來這裡躲著?」
「少廢話,快去!」
「好的好的,得令!小的這就去。」
一行踢踏的腳步聲漸行漸近,阮鈺白本來吊在嗓子眼的心反而慢慢懸下來,明明額頭上全是冷汗,她卻驀地冷靜下來。
現在按求生手環已經來不及了,之前的甲乙丙事件已經讓阮鈺白看明白,這些人就是以戲弄其他選手為樂的,即使她按下求生按鈕也不會被輕易放過。
求生環……
剛才直升機里圖欣遙的提醒還在耳邊盤旋,阮鈺白眼睫顫了顫,目光在自己的手腕和卿泠的腕間游移了幾下。這塊大礁石後面只有粗糲的沙子,而她現在身上空無一物,只有這兩個東西算是可移動的存在。
理智告訴阮鈺白,摘下卿泠的求生環往外擲是最好的選擇,即便少了求生按鈕,女主光環也可以保卿泠性命無虞。
可是。
阮鈺白垂上了眼睛,不合時宜地想,自從遇上卿泠起,她基本就沒有什麼理智的時候。
而現在這個混蛋還在咬她的手!
一個重物被拋落在叢林中,正要往礁石後去走的人腳步一滯,徵詢地看向牽著鬣狗的打頭人。這時,他們的耳機「嘀」一聲響,驚喜的聲音幾乎要越著藍牙耳機而出:「南先生和言瀾小姐都在這裡,快來幾個人幫襯,兄弟人手不夠了!」
原本這領頭人還在躊躇,聽到這聲音再不猶豫,一揮手,本來已經要走到礁石邊的人跟著撤退,不出十秒種的時間,就已經消失在沙灘邊界。
在看到人走了之後,阮鈺白才終於能分出心思來看微閉雙眸的始作俑者,簡直是在咬牙切齒道:「卿女士,你咬得還舒服嗎?」
鹹魚的手指白而軟,打小起就圓乎乎的,很多長輩都喜歡捏來捏去,笑著稱這是個「小福手」。
而現在,她手指的末端已經消失在美人唇瓣的邊緣處,再向外則是被夜色映得格外光潔的淨白皮膚,配上卿泠線條優美的脖頸,更是極富有藝術感的美艷畫卷。
可阮鈺白一點都不這麼覺得。每一次指尖的下意識微縮,都代表著看不到的齒痕在默默加重。不僅僅是鼻間,阮鈺白感覺到指腹處都纏上了細細密密的清幽香氣,她再一摸空落落的手腕,真是快要哭出聲來:「嗚嗚嗚,你別咬了。」
無用。
阮鈺白又要拖著人轉移場地,還得分出一絲心來哄人松嘴:「我的蹄子有什麼好吃的,等比賽結束,我把所有的蚯蚓軟糖都給你,那個比這個好吃多了,好嗎?」
無效。
到了最後,阮鈺白已經筋疲力竭,腿部又脹又酸,肩也無力,嘴唇在呢喃著完全沒過腦的話:「大不了,之後我再讓你咬行不行?」
鬆了。
等等,力道竟然變鬆了!
阮鈺白喜出望外,不負責的承諾更是論筐般的往外流:「我到時候讓你隨便咬,你想怎麼咬就怎麼咬,清蒸水煮還是紅燒著吃都隨你。現在先鬆開吧,乖。」
明明是信口胡謅的話,卻沒想到美人的唇微松,阮鈺白趁機連忙把自己搶救出來,現在已經累得罵人的心都沒有了。
鹹魚好難,她真的好難!
她後知後覺地想,自己真是膽大包天,一個小小的炮灰女配竟然敢對著清冷的女主角喊「乖」,不愧是她阮總攻,這樣想起來,還有點美滋滋的呢。
阮鈺白苦中作樂地這樣想,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大總攻」的目標鼓舞,終於轉移到一個可充作避難所的臨時山洞裡,把卿泠的手臂往旁邊一撂,瞬間感覺自己的生命都得到了升華。
倒在洞穴里,阮鈺白一邊重重地喘息,一邊把髮絲往後撩:怎麼著她這也算是女主的救命恩人了吧。不說是什麼大救命恩人,是個芝麻大小的也很可以了,不知道能不能讓她剛才破壞掉戲份的後果稍微變好一些。
奈何,女主根本就沒有什麼報恩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阮鈺白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沉睡的美人眼睫微顫,烏黑的雙眸里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些許混沌,很顯然還並沒有清醒過來,可嘴上冷淡的語氣卻證明這就是本人:「你就是這麼標記我的?」
本來阮鈺白眼皮都要開始打瞌睡,被這清淡的聲音一激,瞬間清醒過來幾分,只是她實在太累了,半耷拉著眼皮沿著小蒼蘭的氣味靠近卿泠,象徵性地咬了幾下,嘴上含糊道:「好了嗎?你真難伺候。」
隨即,她就要身子一歪就地入睡,可惜睡意還沒有籠罩全身,就被脖頸後的一陣痛意所喚醒,這回人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阮鈺白不敢置信地盯著女主那雙纖長柔美的手,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剛才對方就是用這一雙手拎貓一樣掐住了自己的後脖頸。她看進那雙霧沉沉的黑色雙眸,若不是小蒼蘭的味道已經將整個半封閉的洞穴緊緊覆蓋住,她怕是一定會以為女主是在刻意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