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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鈺白急了:「我是個Beta,雖然說是標記,但是都沒有什麼信息素,沒有人會發現的。」
真是用完了就翻臉不認人,她嘴麻的這股勁都還沒散呢!
怎麼可以這樣?
卿泠卻還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模樣:「沒被發現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嗎?」
那不然呢!這世界上就她們兩個人知道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可以嗎?平時沒看出來女主是這麼較真的人啊。
但是無論怎麼樣,阮鈺白也明白過來,女主這是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了。
她痛苦地捂住了臉,感覺自己的心臟真實地被揉碎成八塊,被女主拿捏真是比失戀要痛苦一百倍:「你不想說出聯姻的事情我都同意,之後要退婚也隨你,我真的沒有什麼能為你做的了。」
「退婚?」
阮鈺白實在是過於心煩意亂,也沒有發現對方的聲音在微妙地變沉,聽到對方的疑惑反而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好吧好吧,如果你覺得未來退婚對自己聲名有礙,可以都推到我的身上,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嘴閉得比黑皮還死。」
卿泠伸出手,揩去眼淚的動作堪稱溫柔:「是誰和你說的我要退婚?」
這還沒完沒了了!
阮鈺白覺得自己遊走在崩潰邊緣,她腫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不就是你說的嗎?阮女士都和我說了,卿家的人對我很不滿意,你真的不用這樣,我又不會打你。」
反正打也打不過,她在心裡小聲地補充道。
沉默了幾秒,就在阮鈺白以為女主會心虛地避開這個話題時,卻得到了意外的答案。
「我又不是卿家人。」
這話真是泥人聽了都要跳腳。
「那你是什麼,阮家人嗎?」阮鈺白可真是氣笑了,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這段時間讓自己如鯁在喉的一件事,反正事情已經不可能更糟糕,她索性一吐為快:「前幾天,盛於聲來找我了。」
在看到女主的表情後,阮鈺白就明白兩個人確實是相識,一顆心更是往下墜,因此也沒有發現她並沒有反駁自己的氣話。
阮鈺白抿了抿唇:「她和我說,那次過世的人是你的大伯,也就是上次帶著你來我們家做客的那個Alpha,這不是真的吧。」
即便女主這麼欺負自己,阮鈺白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是真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
在看到卿泠微微搖頭的那個瞬間,阮鈺白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剛想表示盛於聲胡說,就聽到她淡漠道:「過世的人是個Omega。」
這是什麼意思?
阮鈺白細細的眉頭擰起來:「那你的大伯……」
「死掉了。」剛剛結束髮熱期的大小姐倚靠在牆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看不出絲毫的狼狽,依舊是初見時溫柔雅致的神態,「你很害怕嗎?」
倒不是害怕,或者說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是……
阮鈺白搖了搖頭,皮膚下的血液劇烈地翻滾著,腹部傳來很久沒感知到的疼痛,是一種更為隱晦的感知,順著肌理的生長方向而刺破柔軟的上顎,就快要在咬住舌尖前噴湧出朱紅的顏色。
面頰粉潤的膚色在瞬間變得蒼白,阮鈺白捂住嘴唇,因而恰好錯過卿泠去握她胳膊的手,轉過身急促地拉開門時剛好對上南竹堤愕然的眼睛。
阮鈺白諷刺地苦澀一笑,好嘛,果然劇情不會因為這麼一個小波浪就偏移太多,還是會重新接壤回原來的軌道。
是她杞人憂天。
阮鈺白跌跌撞撞地跑進洗手間,唇邊的血液是細小生長卻無處不在的朱色花蕊,順著手指縫的痕跡淺淺地落在破舊的洗手台上,逐漸瀰漫成濃粉的顏色。
這一幕過於熟悉了,熟悉到她甚至都懶得去惶恐,這就像是某種RPG遊戲裡固定的路線,她不是可以做出選擇的玩家,而是無論如何都只能走向相同結局的遊戲角色。
好討厭,真的好討厭。
手腕上的光腦不合時宜地嗡嗡響起,阮鈺白把嘴唇上的血跡抹掉,隨手撥弄一下。
是很久不曾再聯繫的青梅林依。
林依:「白白,上次的事情我仔細反省過,是我的錯,沒有尊重你的話,我們可以再見一次面嗎?」
林依:「我很擔心你。」
阮鈺白眨動一下眼睛,裡面有很柔軟的情緒浮現,但她最後還是咬著牙狠心關掉了界面。
如果按照這樣的小說劇情發展下去,無論如何她都逃不掉,既然如此,她也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可以脫離開被邊緣化的炮灰宿命。
起碼不要像她這樣痛苦。
如果這本小說里有必然要有犧牲的狗血戲碼,既然阮鈺白沒辦法躲避開,那她希望炮灰的只需要有她一個。
出門的時候,阮鈺白有點意外地看見了等在門口的人,她皺著眉頭輕聲問:「你是在找我嗎?」
按理說,男女主的溫情戲碼不會這麼快結束的啊。
「怎麼又吐血了。」纖長的手指撫過她唇瓣,卿泠的表情晦澀不明。
阮鈺白揮開她的手,一時之間也不想去探究她話里的「又」字,沒好氣道:「被你氣的,你那堆東西什麼時候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