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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剛才抓到了女主的腺體,不就是原作里沒有寫到的情節嗎?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去做大反派。
真正被讀者念念不忘的人是男女主嗎?不是啊,是大反派啊。作為一個狗血酸爽小說的資深愛好者,阮鈺白已經發現了,真正被人銘記的可不是什麼主角團,而是惡毒陰險的大反派。
當然,讀者是恨不得捏碎對方的那種大反派。
可是這有什麼關係?越是心機深重的惡毒大反派,活得時間越久,能蹦躂的時間也最長,全盤拉足了所有仇恨值,即便主角們的愛情讓人開始覺得乏味,光是想看反派怎麼被按滅在土裡的情節,都足夠讓滿腹牢騷的讀者們點上訂閱的下一章。
啪地一聲拍下爪子,鹹魚阮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既然都是死,死也要死得璀璨,死得有光輝,死的有名有姓,死得名傳千古,死得其所!
這個年頭,不想當大反派的炮灰,還能叫什麼有血有肉的好女配?
等想明白這點之後,阮鈺白愜意地抻了一個懶腰,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席捲而來的困意,閉上眼睛陷入沉眠。
與此同時,樓下寂靜杳然的臥室門忽然發出輕微的聲響。走出來的少女扎著清爽幹練的馬尾,甚至都不需要開燈,就可以憑藉之前的記憶準確定向,很快走到了阮鈺白今天停留過的洗手間。
皮卡丘之歌?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水池上未來得及清掃的一點淺紅色水跡,指腹沾了一點,抬起來輕輕嗅了下。
夜色下,她眉眼清絕,美麗高貴得仿佛裝裱在巍峨宮殿的清麗油畫。
月光寂然,又是一年秋來到。
第6章 二次分化
「怎麼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水吧里,畢必芭攪和著手裡的奶茶,隨手拍了拍對面軟成一灘魚餅的Beta,「新學期的課都選了嗎?」
阮鈺白垂死病中驚坐起:「天啊,什麼時候開始選的課?」
她都忘記快要開學這件事了。
最近阮鈺白很崩潰,崩潰的來源不僅僅是那本改變人生軌跡的狗血小說,還有變得越發奇怪的女主卿泠。
「去醫院體檢?」前幾天的早餐桌上,阮鈺白正睡眼朦朧地拿著麵包抹黃油,便聽到了這個恐怖的消息。
她瘋狂搖腦袋,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她頭上的呆毛都舞出來金色的奇蹟:「為什麼要體檢?我身體很健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沒有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等任何疾病,我拒絕這個提議。」
體檢真的好痛苦,不僅要排隊,還要聞走廊里發澀的冰涼藥味。
最痛苦的事情是,還要抽血。
阮鈺白暈血,她只是條鹹魚罷了,為什麼要挑戰自己的生理極限?她不想抽血!
可惜阮父冷酷無情:「拒絕無效。」
「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個假期都快要呆廢了,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餐桌上。之前你媽媽講笑話,說古代時候有個懶到極致的呆漢,每天的生活場所就局限於床上,家人要出差前怕他餓死,還在這懶漢胸前掛兩個甩餅。我之前還不相信這個是真的,直到生出來了你。」
阮父恨鐵不成鋼:「我和你媽媽也不懶啊,怎麼就生出來你這麼個玩意?」
這一點攻擊實在是打擊力太弱,對鹹魚阮的傷害約等於零,她嚼著麵包邊低聲嫌棄道:「我不喜歡吃甩餅,太油了。」
阮父:……
接著,阮鈺白就被自己的親爹給扔出了家門,還附贈了兩張體檢表。
對,沒錯,是兩張。
阮鈺白看著身邊高挑冷淡的少女,像是咽下去一口糠一樣,艱難道:「卿女士,你是要出來買牛奶嗎?」
纖長的手直接拿過她手裡的兩張表格,卿泠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清新明麗:「我和你一起去。」
阮鈺白美好的希望破碎,徹底開始鹹魚癱。
不鹹魚癱還能怎麼樣呢?
車裡,阮鈺白憂鬱地望向窗外晴朗的天氣,溫暖和煦的日光在她臉上浮動出柔美的波紋,滾燙的地面像是燙著一層刺眼的白金,對視過久,她甜美的杏眼都快要翻出幾道清澈的漣漪,顯出一種格外脆弱易碎的美。
一旁靜坐的卿泠難得微擰起眉,剛要開口,就見到剛才還楚楚可憐的小姑娘一個骨碌翻起來,憤怒道:「是誰讓我爸想起來體檢這個事情的?」
以鹹魚的姿態在這個世間徜徉這麼長時間,除去阮鈺白本身性格的懶倦,也絕對脫不開父母的嬌慣,她平時咬著腮掉幾滴不值錢的金豆豆,她爸爸就會率先服軟說「算了算了,我們鈺白就是個小孩子,哪裡來的病啊?不想體檢就不去了。」
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鐵血無情,阮鈺白都快在她面前翻滾成一個球了,對方都無動於衷,這絕對不對勁!
越想越離譜,阮鈺白猛然一個狂甩頭,憤怒地盯緊旁邊冷靜優雅的少女,如果眼神能用電力衡量,怕是已經燒出十萬伏特。
而此時卿泠已經坐回去,神情清淡,看不出半點剛才蹙起眉尖的樣子:「我提議的。」
她微轉過半個頭,笑容是最挑剔的禮儀師都翻不出一點毛病的弧度,極為禮貌溫柔:「阮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阮小姐沒什麼問題,她覺得卿泠有問題。
而且問題大了!
然而,不等她張牙舞爪地去拉扯女主的領子,平穩行駛的車一個懸停,隨後司機的聲音傳來,即便是再三遮掩也蓋不住悶笑的痕跡:「兩位小姐,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