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好吧,全部都給估計是有點困難,有悖鹹魚的本能,但一半應該是可以的。
「阮小姐,」不知道過去多久,輕柔的香氣氤氳開,化作裊裊的微末細煙,「還不起來的話,你是想和我一起睡嗎?」
第39章 貓魚大戰
窗戶關得很嚴, 大片濃儼的夜色傾覆下來,靜靜地照拂在淺淡的小蒼蘭香氣中。
這樣的味道著實帶著點微妙的蠱惑意味,阮鈺白一個骨碌翻身坐起來, 受到的驚嚇真是非同小可,差點沒把毛絨玩具也一同拽到床下去:「卿泠你亂講什麼呢, 誰要和你睡!」
而被她直呼姓名的少女卻已經陷入柔軟的被褥中, 眼瞼微闔,睫毛在燈光掩映下刷出來淺色的影子,這位平素總是極為冷淡的大小姐安靜地躺在那裡,便顯出來一點柔弱的可憐感。
這、這就睡了?
阮鈺白愣愣地站了片刻,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裝備齊全的膽小士兵,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衝進戰場, 結果敵軍直接鳴金收兵, 輕飄飄來了一句「不打了。」
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心裡五味雜陳,面頰上還殘留著女主髮絲觸動過的細微癢意,撓了撓頭,最後還是伸手按滅房間的燈,小心翼翼地掩了門出去。
阮鈺白在外面轉到第三圈, 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明明這是她的房間,為什麼她竟然被女主給趕出去了?
旁邊的黑皮吃飽了罐頭, 舔著爪子慢悠悠地從她旁邊路過,隨後慵懶地臥在鬆軟的貓窩裡,望過來的豆子眼寫滿了同情。
還有鄙夷。
豈有此理,她居然被一頭披著貓皮的豬給鄙視了!
她搓了搓手指,感覺到久違的戰意在燃燒,黑皮好像也感覺到不對勁,後脖頸的皮都因為警惕的姿勢而疊出來三層。
在確定好阮父這位貓主子已經出去蹦迪後, 阮鈺白放開了手腳,齜牙一笑,衝著黑皮的肚皮發起了猛攻。
此仇不報,誓不為B。她阮鈺白要替所有被幹掉的鹹魚同伴復仇!
在屋外人貓大戰的時候,卿泠倒是休息得很不錯。
與其說她因為太過疲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毋寧說是這個房間出乎意料地令人放鬆。
也許是蓬鬆溫暖的被子,可能是旁邊擺著的毛絨熊憨態可掬,或許是此時此刻擦過窗欞的月光微染過助眠的薰衣草色……
也可能是指腹上還殘留著一點瑩膩的肌膚觸感,很幽微,但莫名其妙便讓人卸下防備。
從小的教育教會卿泠要時時刻刻繃緊著身體的一根弦,即便是睡眠時也要留一分精神,因而她睡覺總是很淺,有時候只是屋外同族人的閒聊交談都會讓她瞬間清醒。
這也是為什麼卿泠原來的房間都安置著價格高昂的隔音設備,堪稱是鴉默雀靜。可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身體裡無形繃著的那根弦也從未放鬆過,敏銳的精神力總能先於疲乏的身體喚醒她。
可是這次不一樣。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不隔音的窗子外有燒烤的小型聚會聲,隔壁有人在練走調的大提琴,房間外甚至還有很輕的爭吵聲。
可以聽出來屋外的人是在刻意壓低音量,但是卿泠的精神力過于敏銳,幾乎是不需要費神就可以探知到所有的聲響。
所以,眉眼秀麗的美人才會望向床邊歪歪扭扭擺著的玩偶,怔了片刻。
在這麼大的聲響中,她竟然真的睡了個好覺。
每一顆細胞都放鬆下來的好覺。
這時候阮鈺白還在教育黑皮,她憑著細微的優勢將這坨肥貓牢牢地抓在手心裡:「你真是長能耐了,你忘記你的屎都是誰鏟的了嗎?你忘記你最愛的貓糧是誰買的了嗎?你知道有多少條無辜的鹹魚因為你投身到罐頭產業鏈了嗎?
「不,你不關心,你不知道!」阮鈺白單手捏著肥貓的脖子,單手掐著鼻子,痛心疾首道,「你只在乎你自己!」
因為阮鈺白在全神貫注地教育貓,因而沒有注意到黑皮原本喪氣的黑豆眼一動,很期待地看向了後面。
阮鈺白不知所以然,還在捏著鼻子悶聲問:「不許發呆,看看我,記住我的臉,我要代表所有喪身你腹的鹹魚消滅你!」
然而下一刻,她就以黑皮的同款姿勢被掐住了後脖頸。
很清淡的聲音柔和地滑過她耳邊:「所以,這就是你餵它鯡魚罐頭的原因?」
眾所周知,鯡魚罐頭不是罐頭,那是化作罐頭的生化武器。
阮鈺白這一招叫做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五,為了報復侮辱她人格的黑皮撬了一瓶,森林貓是什麼感受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被熏得夠嗆。
「卿女士,你什麼時候醒的?」驚慌失措下,阮鈺白鬆開了手亂抓亂刨,結果下一秒那股臭襪子的味道就無孔不入地鑽入鼻息。
被空氣中過於純度過高的鯡魚味所刺激,阮鈺白臉嗆得通紅,側過身去不停地開始咳嗽。
黑皮被解放後很悠哉地甩了甩尾巴,走過皺著眉的女孩身邊時又一次投過意味深長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