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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會叫卿泠前輩!
這可是鹹魚的原則,無論說什麼都不行。
看上去阮鈺白其實是個非常好說話的脾氣好姑娘,但是在一些特殊的事情上,她卻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固執,無論是來公司後第一次見面時緊緊地抿住嘴巴,還是即便被罰站也拒絕開口,甚至於後來和卿泠確定關係也婉拒這個稱呼。
這就是鹹魚之殤,任誰說話都不管用。
午飯用完後,卿泠似乎是隨口提議道:「要不要去遊樂場?」
「真的假的?」原來還在打哈欠的阮鈺白倏地頓住,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還擔心自己沒睡醒一樣地晃晃腦袋,「真的帶我去玩嗎,今天?」
這倒不能怪阮鈺白震驚,實在是這段時間她經受了最惡魔的集中訓練,所有的休閒時間都被壓縮再壓縮,就是為了初舞台的完美表現。不說嚴苛的老師們,好朋友都在勸她:「熬到出道之後就行了,天高任你鹹魚魚飛,你想去哪裡烤太陽就去哪裡烤太陽,不用差這麼一小會兒。」
因此,即便阮鈺白無比渴望去遊樂場玩,也一直沒有說出口,只是在難得能用一會兒手機的時候悄悄檢索一下,想像著假如之後能去的話要體驗什麼樣子的遊樂設施。
阮鈺白從來沒說過,她沒想到卿泠竟然也知道她的這個小願望。
「現在。」
控制不住地,阮鈺白歡呼起來,然而還是下意識有點擔憂:「我們請不出來假吧?」
而高挑的少女已經拿起她的外套,午後的陽光下微笑的樣子極為美好,「別擔心,我已經和老師說好了。」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女朋友魄力嗎!
鹹魚徹底興奮了。
因為是周末,她們也算是臨時起意,遊樂場裡面擠擠挨挨地全都是人,初春的日光都因為擁擠的人群而變得燥熱。
最開始體驗的項目是排著長隊的海盜船,阮鈺白不知深淺,徑直奔向了最後一排。剛開始,戴著帽子的女孩還大言不慚地表示自己連心跳都不會加速,旁邊坐著的媽媽還用她教育自己面色慘白的女兒:「看看這個姐姐,膽子多大,你也要好好加油,不要害怕哦!」
可是在船體逐漸升高時,阮鈺白整個人卻變了臉色。
明明在外面看上去不嚇人的,為什麼真的坐上來的時候這麼恐怖,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顛出去一樣!
等上升到最高點時,阮鈺白松松戴著的帽子被風吹走,而她最後的一點膽子也跟著飛遠,開始隨著海盜船下降而驚聲尖叫起來。
感謝阮鈺白的海豚音,原本還很害怕的其他遊客笑靨如花,後半程的海盜船上就是由兩種聲音組成。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要不行了放我下去!」
以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人的快樂,肯定與整張臉皺縮起來的阮鈺白無關。
下了海盜船,卿泠把地面上皺巴巴的帽子撿起來,給予她中肯的讚揚:「不錯,阮小姐的音域都拓寬了八度。」
阮鈺白被氣得直接蹦躂起來,不客氣地拽著人往激流勇進沖,還在上船的時候英勇地坐在最前排,發誓要展現給對方只屬於自己的女子力。
給她穿雨衣的卿泠敷衍地應了一聲,要上去前轉頭問她:「要不要再去趟洗手間?」
「我都說我不緊張了!」一把奪過對方手裡的門票,阮鈺白氣咻咻地打頭走上前,很利索地一跨就坐上了船體前面。
有句俗語說得很好,叫做不知者無畏,翻譯到阮鈺白身上就是常年宅魚不怕虎,什麼離心力與加速度都不在她的字典里,船體吱嘎吱嘎向上攀升的時候她還在笑:「這個也不嚇人呀,跟海盜船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怪不得沒有人排隊。」
——但是沒關係,遊戲設施會教她重新做魚。
船體平穩到岸後,工作人員疑惑地清點人數,意外地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正在納悶的時候,船底忽然爬出來一個濕漉漉的人。阮鈺白幾乎是半倚在卿泠的懷裡,整個人說話都帶了哭腔:「這不是我坐過的激流勇進,比過山車也差不了多少,這是整條船變異了吧?」
工作人員撓撓腦袋,看上去挺樂呵呵的:「這是創下吉尼斯記錄的激流勇進,天生就這樣,並不是突然變異哦。」
阮鈺白身心受挫,卿泠也沒比她好哪去,手上全是被她因為緊張捏出來的指痕。
犯事魚看到之後,也非常地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問她:「我們還是去坐兒童項目吧。」
可惜的事情是,阮鈺白的體重和身高都已經大大超過兒童的最高限度,於是兩個人最後還是去搭了沒人愛玩的摩天輪。
雙人座的設施已經非常老舊,鐵皮上的漆都已經掉色,站上去的時候晃晃悠悠的,裡面還被馬賽克筆塗滿了各色的簽名塗鴉。
總而言之,看上去就充滿了年代感。
然而可能是被各種設施折騰得太疲憊,阮鈺白坐上去之後還是很開心,只輕輕地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很小聲地絮絮念著:「聽說成年人在摩天輪最高處啵啵的話,兩個人會永遠幸福地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