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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甩了甩髮酸的胳膊,阮鈺白正想摸索著站起身, 一陣鐵器與水泥地面摩挲出的粗糲吱嘎聲響起,腳腕上的重物把人拖拽回地面時,她驟然改變了想法。
這不適合十二歲的小朋友,應該改成十五歲的年齡設置,好傢夥,怎麼還帶鐵鏈play的?
阮鈺白覺得很不屑,感謝自己這個遊戲的人設,之前在車上吃臨期食品的時候,她憑藉著自己豐富的吃零食經驗,開出了好多個隨乾脆麵附贈的小禮品,現在隱藏在袖子內的手腕上就有個散著粉色螢光的小環。
憑藉著這個散著螢光的小物品,阮鈺白清晰地看到了這個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間內的物品。
【生鏽的匕首、錄音機、一匣子彈,還有一個天線寶寶的書包。】
得,這位遊戲設計者原來還是豎鋸的狂熱粉絲。
想到這裡,阮鈺白打了個哈欠,從左邊口袋裡掏出來一顆半融化的黑巧克力,塞到嘴裡後嚼了嚼,像是壓根沒有看到眼前這些東西般,繞著這個房間四處轉悠起來。
她很悠閒,但是旁觀這裡的觀眾蒙了。
「白白這是在干什麼,決賽圈優雅散步嗎?」
「清醒一點,這不是在考N1,是在電鋸驚魂!強迫症快受不了了,恨不得幫她把那個紅色的按鈕給按開。」
「虧樓上你還看過這個電影,難道不知道點開錄音機就是計時開始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阮鈺白真是絕了:只要我不打開,比賽就永遠不會開始。這份心態,我願稱之為超A運動會獨一份。」
「她是擁有什麼哆啦A夢的小口袋嗎?左邊袋子塞了個巧克力就算了,右邊的奶糖又是怎麼來的?」
「嗷嗷嗷嗷嗷,白白髮現地面上的紙幣了,我好感動!如果我沒有錯過其他的鏡頭,這絕對是決賽圈第二個發現紙幣線索的人!上一個斯洛蘭學校的已經通過這張紙幣的潮濕程度和印刷年份,推斷出故事發生的一部分背景了,期待白白的推理!」
「她撿起來了朋友們!我要為我上次罵她大智若魚,不是,大智若愚的話道歉。阮鈺白不是鹹魚,她只是看起來傻,其實厲害著呢。」
「哇哇哇媽媽的白白,我好驕傲!」
「等等,她是在干什麼?為什麼她把紙幣給捲起來了?救命,為什麼她把螢光棒又給塞進口袋裡了?她居然還坐下來了,她是準備睡覺了嗎?」
「收回前言,阮鈺白不是看起來傻,只是和聰明兩個字毫無關係。」
「小崽崽可愛就已經可以了,腦子用來干什麼?能吃嗎!」
「我夜盲了,傻逼導播,還不趕緊切換成夜視模式?」
在短短的幾秒全黑視野里,大家只能望著黑乎乎的屏幕在論壇飛速頂帖,中央的屏幕里傳來短暫的「咔嚓」一聲,隨即再次陷入沉寂。
就在有人快忍不住撥打投訴電話時,鏡頭終於恢復正常。衣著口袋夾克的女孩蹦躂著跳了幾下,鏡頭前的身影看起來活潑又俏麗,全不在乎這在最後的嚴肅遊戲中看起來有多麼幼稚。不知道的人可能還以為她是什麼參加春遊的幼兒園大班班長。
——等一等,蹦躂著跳了幾下?
所有的人都驚愕地看向拖拉在不遠處的一條鐵鏈,那條鐵鏈剛剛還牢牢地拴在女孩的腳腕上,這時候已經被無情地甩到一邊,同樣落地的還有那張皺皺巴巴的可憐紙幣。
「臥槽,爺呆了,這妞是會什麼妖術嗎?」
「應該是用紙幣開的腳銬,天啊,這個直播間真的不是寫錯了人嗎?還是我記憶出了錯,為什麼覺得這一幕有些許的熟悉?」
「雞皮疙瘩起來了,但是我有相似的記憶。」
「救命啊,我居然也有這種感覺,莫非我們是陷入了什麼曼德拉效應?」
「你們沒記錯,也不是群體記憶差錯現象,剛才卿泠也是用同樣的方式開的手臂的鎖。」
「上一次有類似回憶的,還是阮鈺白在第二輪爬樹的時候。」
「絕了,這兩個人明明沒什麼大關係,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們熟?這兩人除了上次比賽末期友好地握了下手,也沒什麼聯繫了吧。」
「你管那叫友好握手?那明明是世紀牽手!雙擔粉狂怒!」
論壇里的討論已經越偏越歪,這種事阮鈺白自然不知道,她慢悠悠地活動完僵硬的身體。直到每一寸身體的線條都變得柔軟,這才撿起鏽蝕的匕首慢吞吞擦拭乾淨,裁掉天線寶寶的背包帶將其包裹起來收好,原本包內帶著的防禦環也順著手腕擼到大臂上。
在拿起空置彈匣的時候,阮鈺白終於掀下了讓無數人期待已久的錄音器按鈕。
「親愛的阮鈺白遊客,你好!恭喜你被選入這次泳裝派對清除計劃,門外有準備好泳衣與大餐的侍者在等待你。然而,相信你已經發現當下的困境不太盡如人意了,擺在你面前的一共有兩條路,究竟是找到槍後用子彈擊碎手銬,還是用刀直接砍斷你的腳呢?」
「別慌嘛,我知道你已經習慣用腳走路了,但是想要變成水中靈活的美人魚,捨棄掉原有的下肢是必不可少的磨難,只有擺脫掉腐朽的一切才能換來新生,尋覓到等候在地平線邊緣的派對寶藏。為此,付出什麼都在所不惜,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