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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道祖接下來所講正好解答了子升的疑問。
子升又繼續聽,過了會兒他再次舉手又問了一個問題。
道祖默了默,又講了起來。
許久後,子升又提問。
好學的子升一節課提出了十個問題,直到問到第十一個時,他的腦袋被敲了一下。
子升烏黑的雙眼微睜,他摸著額頭仰視著道祖,卻看不清道祖的面容。
接下來的課程,好學生似乎不是好學生了,他開始上課走起了神,一直仰頭,靜靜地看著道祖。
隨著道祖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子升的記憶好似被喚醒。
他開始注視著道祖,即便眼前是一片朦朧。但子升觀察著朦朧的形狀,卻發現道祖的身形有些熟悉。
白色的霧下是紫色的身影,直到道祖又講出一句道時,子升發現這句話他似乎在哪兒聽過。
不知不覺,青年似乎困了,打了個哈欠。
他歪了歪身子,明顯是在抵抗困意,腦袋一點一點。
片刻後,他終於抵抗不住了,慢慢倒了下去。只是他倒了一半又回來了,他用手撐起疲憊的眼皮,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
然而片刻後,他又倒了。這次他無力抵抗,終於睡了下去。
青年壓在了紫衣上,他竟靠在了道祖懷裡。
熟悉的氣息將子升包裹,他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只見在那細縫中,哪兒還有瞌睡的影子,分明清醒的很。
女媧宮中,伏羲已經來到了女媧身邊,他與女媧一同看向蒲團。
從子升手觸蒲團的那一刻他就直接睡了過去。
伏羲見到子升昏睡有些詫異。
「他竟真的入夢了。百萬年了,能被蒲團帶入幻象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世間那幾位準聖幾乎也無法入夢。看來他是有這番機緣,也有這番悟性。」
女媧笑著轉頭看向伏羲的側臉,「可是後悔了,當年沒有收子升為徒?」
伏羲無奈輕嘆,「這是我不想嗎?即便我施法想要連上與他的師徒線,卻無論如何也連不上。」
他們又看向子升,伏羲眼含笑意道:「雖紫霄宮人滿,但能站著聽道祖講道也是莫大的機緣。也不知他在裡面聽懂了否?又聽了多少?」
伏羲不知道的是,此時夢境內。
原本該睡覺的青年醒來了,他仰著脖子,烏黑的大眼湊近道祖試圖看到道祖真容。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世間誰人敢做甚至誰人敢想?!
子升爬了起來,他的唇幾乎要接近道祖的下巴。
他輕念了聲:「仙師……?」
道祖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在原地靜坐。
青年仰視道祖許久,唇無意間離道祖越來越近。余光中,子升似是看到了道祖的白髮。
忽然子升感到唇上一陣冰冷,似有人吻上了他。
下一刻,子升從蒲團上醒來,他眼神有些懵逼。
有人問他,「子升學到了什麼?」
子升聞聲看去,只見對他說話之人正是當年教他卜算之術之人。
子升爬起,行大禮道:「子升見過先生。」
在低頭的那一剎那,子升想起了這是女媧宮。而先生站在女媧娘娘身旁且舉止親密,此人身份不言而喻。
子升抬頭恍惚道:「原來竟是先生,怪不得先生所教之術如此厲害。」
*
子升與伏羲一同來到人間時,他們並沒有先回奔星城,而是來到了清虛道德真君所在之地。
伏羲站在空中,手一揮,一道巨型八卦陣在城下散開並向四周擴散。八卦陣越擴越遠,甚至讓人看不到邊際。
子升試著掐指算城中卦象,果真,無論他掐幾次訣,城中都是一副祥和之相。如此,他便放心其它神仙能算到清虛遇劫之事了。
他回到奔星城後與三霄王變商量著派兵布陣。這時他聽人說黃飛虎回來了,子升抬頭正欲告訴黃飛虎他兒子之事,卻又頓了頓,猶豫了片刻,他終還是準備告訴黃飛虎實情。
黃飛虎回到奔星城後,他也收到了他夫人從家中寄來的冬衣。今年的冬衣格外厚實,黃飛虎一想到那孩子穿到冬衣時高興的面龐,便也忍不住笑。
就在他收拾冬衣時,忽然有手下走了進來。屬下跪地捧著一封信道:「大人,這是殿下讓屬下送您。」
黃飛虎好奇,他伸手接過信道:「是何事殿下不能當面說,還要讓你送一封信來?」
屬下低頭道:「據殿下所說,似是您長子黃天化之事。」
黃飛虎頓住,他手掌顫了顫,神色怔愣。他停頓了許久,終是緩緩伸手捏住了這封信。
他的手背青筋浮起,眼眶微紅,卻是笑嘆了聲。
*
庭院中,通天與元始正在下棋,子升讓人為黃飛虎送完信後便走了過來。
他見二人下棋,於是也端個小凳子坐在一旁觀棋。
通天下棋時果斷乾脆,且帶有殺伐之意。他與元始一樣擁有著大局觀,但對於元始的迂迴與保守,通天顯得直接。
元始戲弄他,他氣急,於是操縱著棋子殺了過去。
元始被吞掉大半的棋,他面色如常,直接用早先埋伏好的一手毀了通天的棋局。
一棋畢,通天輸了。元始雖然贏了,但也是險勝,大部分棋子被通天吞得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