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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邊幫西伯侯順著氣邊無奈地嘆息了聲。
門外,姬發又怎會不知。
他將劍插在地上,手撐著劍望向地面。
背後也不知是誰喊了聲,「二公子!二公子!」
聲音由少到多,既是興奮激動,姬發從中聽到了希望。
火把越來越多,原來是支持他的百姓來了。
姬發撇過頭,直起了腰,人們難以看清他的雙眼。就在他執起劍準備衝進去的時候,只聽到清朗的一聲,「且慢。」
眾人頓住,輕絮墜於腰間,那人一襲青衣徐徐而來,他垂下眸旁人亦是無法看清。
姬發聞言竟直直地看了過來,向來英勇無畏的二公子在看見此人時竟恭敬地彎下了腰對此人行禮。
「兄長。」
伯邑考點頭,他走過來拍了拍姬發的肩膀,人靠在姬發耳邊輕聲道:「發兒且在此地候著,這謀逆的罪名你切莫要背。」
說罷,他頭也不回,獨自一人走進了西伯侯府。
沒有人知道他進去發生了什麼,軍中有些急性子的人受不了了,半跪下來對姬發道:「二公子,我們先衝進去吧,當心有變數!」
姬發卻攔住了此人,所有人一齊看向侯府。
他們等了一夜,破曉時分,火把的光亮比不過天空。
就在最後一絲黑暗消失之時,伯邑考雙手捧著一封文書走了出來,他雙眼輕輕掃過所有人,高聲道:「侯爺宣稱傳位於二公子……」
人群先是一片寂靜,而後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姬發就這樣看著兄長。
殷商又攻下一城,軍隊臨時休整,徐清雪又忙碌了起來。
她依舊身著厚襖,面色蒼白地在城中走過。
忽然,一陣哭聲傳來,同時徐清雪又心絞痛了。
她蹙著眉邊撫著心口,同時又朝著哭聲望去。
……原來是幾個孩子的母親病倒了。
一女人靠在牆角,她身旁圍著三個孩子,一個大兒子,兩個小女兒,孩子們淚流滿面,衣衫襤褸。
女人手掌粗糙,皮膚蠟黃,因為勞累臉上多了許多斑紋,鬢邊也多了些白髮。
女人咳了咳,已經神志不清了,她似乎在低喃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大兒子急忙站起來道:「娘,我去為你要碗水,娘你千萬別出事!」
兒子抹去眼淚,拔腿就跑。
兩個小女孩子則哇哇大哭,「娘,你起來呀!爹爹已經沒有了,我最喜歡娘了,娘你快睜眼看看我!」
徐清雪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兒子急忙端著水來,不小心撞上了徐清雪。
徐清雪接住了裝著水的碗,兒子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顆玉色的藥丸被捏碎化在水中,待兒子站起來後徐清雪將水遞給了兒子。
兒子抹了抹額頭,連忙說了聲道謝,又拔腿朝著牆腳下跑去。
天愈發冷了,凍得徐清雪嘴唇發白,她緊了緊衣服朝前走去。
她聽到了三個孩子的驚呼,「娘,你終於好了!」
「嗯,不知道怎麼,我好像看到了一陣金光,就突然有了力氣……」
徐清雪淡淡一笑,她頓了頓,咽去了喉中的血腥。
城牆上,醫乙向城牆下望去,明明女子只有一個背影,他卻覺得對方比冬日中的寒梅還美。
西岐,姬發順利成了新一任的西伯侯。
他上位第一件事,將有罪的貴族大臣全部誅殺。
第二件事,他將自己的多數兄弟姐妹全部發配至海外,其中……就有著伯邑考的名字。
兵將們來到伯邑考府邸時,都是十分恭敬地來,他們抬著一個又一個的大箱子,其中一個管事的人上前道:「公子,走吧,二公子為您將錢財寶物吃的用的都帶上了……」
伯邑考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來望向天邊,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殷商離我主城越來越近,作為……大公子,我理應上陣殺敵,護我子民。」
眾人一聽,一愣,驚愕地互相對望。
管事者讓人去稟報侯爺,不出兩刻,馬蹄聲便在府門外響起,玉佩碰撞的聲音越來越近。
姬發穿著只有西伯侯才能穿的官服,他看到伯邑考的眼神後竟直接跪了下來,「兄長……您走吧。」
伯邑考搖了搖頭,低頭看向姬發,「你為何不走?」
姬發沒有說話。
伯邑考輕嘆了聲,他命人拿來了一把鑰匙。
他彎下腰將鑰匙送給了姬發,「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當年我私自存下了10萬斤糧食,我庫中還有8萬斤,加下來一共是18萬斤。我走後……你應該能帶著他們撐一陣子。」
說罷,他將鑰匙給了姬發,又命人準備好盔甲戰馬,獨自走了出去。
第二日大軍出征,姬發與伯邑考竟默認只帶五千兵馬。
天道驚愕在姬發腦海中吼道:「如此怎能打仗?最起碼也得二萬兵馬!」
姬發轉過身淡淡道:「封神之戰封的是神,終究只是神之戰,人都是小卒在下面陪襯,多了少了也只是個添頭。」
天道啞然,說到底神仙才是重頭戲。
如今,無數闡教神仙都上了榜,剩餘者寥寥無幾。
十三人中八人上了榜,一人受了重傷,能出動的也只有四人。當然,四人之下也有不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