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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愈發混亂。
子升提著一把桃木劍出了山門,他望著山間雲霧,又俯視著世間。
不知從何日起,人間若是再有擾亂世間的修行者,便會有一青年持著桃木劍出現。修行者殘殺無辜的人,他便殺了修行者。
鮮血不停濺著他乾淨的衣服,青年眼神愈發麻木冰冷。
他每殺完一人,便會撿起對方未吸收的石塊,他的靈氣越來越高,漸漸地少有人能打敗他了,他也成為這世上少有的強者。
似乎有人在追著他,他每到一地,天空總會多一些陰霾,雲霧中有雷電穿梭,似是天在疑惑。
天看見青年在殺害同類有些茫然,他為何要殺掉將來的臣子?
天想,也是,臣子又豈能是無能之輩?
天似乎在偏袒子升,子升吸收靈氣的速度總是要比他人快,他人需要遇到雷劫但子升不用,子升總能撿到比別人更多的靈氣,旁人也很難真的將子升殺死。
因子升一直在殺害修行者,他在修行者中的名聲也越來越差,就連他的父親也在斥責他。
「你若是再這般下去,我便與你斷絕父子關係!」
子升眼神閃爍。
那一日,有一座城市下面有一塊巨大的靈氣,那是前所未有的大,引得無數修行者紛紛前往。
但是城中也有人呀,城中有上百萬的人!
修行者貪婪地向下飛去,期間撞到了無數無辜的人,他們一碰到地面瞬間化為飛灰。
然而靈氣埋的太深了,需要十幾位修行者一同挖出來,他們躍躍欲試,皆恨不得是自己上前。
就在他們準備動手時,忽然有一位修行者弱弱道:「要不等凡人生靈們離開我們再挖?不然這等靈氣一旦出世,整座城的凡人怕是都會……」
這時有一邪道上前道:「這倒無妨,嘿嘿,我先鑽進去挖上一塊吸了,也不與你們爭搶。」
「放肆!」忽然一中年男子斥道。
邪道轉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批人,「原來諸位掌門也在,怎麼,你們也要搶?」
邪道眯著眼數了數,「嘖嘖……有30位掌門呀,靈氣雖然磅礴,可到底分成30份也少了,何況有的人修為高,有的人修為低,若是等分豈不公平?」
眾人神色各異。
邪道又笑道:「是呀,我只是一個小小修行者,真是多管閒事了。爾等肯定是分好了,只不過我想了想呀……這麼大的靈氣,倘若有一人全部吞了,豈不能瞬間成為這世間之主?」說完他大笑起來。
他揮著手說自己是無心,眾掌門神色雖沒有變,但眼中卻刮過狂瀾。
城中所有人離開最少得一日,然而僅是一個小時,就讓無數人如坐針氈。
就在眾人盯著這一切的時候,忽然有一位掌門悄悄溜了過去,他用上了隱身術,然而他的法器卻折射出了反光。
這一瞬間變故突起,一掌門大喊一聲,「卑鄙!」
說罷他便過去與其打了起來,眾人盯著這一切,眼睛紛紛往靈氣的入口上瞥。
同時他們也發現了一件事,那便是第二位掌門表面上是與其打鬥,實則是偷偷接近靈氣。
這下子紛爭起來了,眾人誰也坐不住,紛紛涌了上去,想要獨占靈氣。
一時間靈氣亂飛,他們不顧周圍生靈的存在。幾位掌門打鬥,定是使上全力,靈氣散開土壤也被炸開,磅礴靈氣溢出在空氣中,還未逃走的無辜生靈受到牽連,當場殞命。
霎時間風雲突變,電閃雷鳴,越來越多的修行者開始廝殺。
他們想,憑什麼只有掌門能獲利?
若是他們吞了靈氣,豈不一樣能成為世間主宰?
局勢愈發混亂,其中一位修行者格外引人注目。
他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掌門特有的服飾,一把劍舞得很是厲害,輕輕鬆鬆便殺了其餘與他競爭的人。
一路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他也離靈氣越來越近,眼中的痴狂也愈發明顯。
在摸到靈氣時他大笑起來,手握住靈氣向上一提,土壤漸漸鬆動,靈氣瞬間爆棚,笑容難以自抑,白光晃著他的眼睛。
「別提——」一道清澈的聲音在他背後出現。
男子頓了頓,他知道來人是誰。
「小升,你可知這靈氣對為父的意義?」
在他身後,子升的劍尖淌著血,他認真地看著父親,「父親,即便是你要它,可否再等一會兒?我不會讓他人接近父親,若真有人過來,父親再提起它也不遲。」
男子冷哼,「優柔寡斷!」
即便子升再三懇請,男子依舊不管不顧,他將靈氣提起,笑容癲狂。
石塊出了土壤,靈氣剛要散開之時,桃木劍直接穿透了他,男子瞳孔縮成一個點。
「父親……」世界安靜下來,僅剩下的青年的聲音。
數年前,他送了自己兒子一把桃木劍。數年後,兒子用桃木劍終結了他。
男子倒了下來,失去了生息。臨死時,瞳孔映上了青年的面容。
子升望了父親數眼,漸漸將手放在靈氣上。
後來是子升得到了一整塊靈氣,世間也沒有生靈因此受難。
子升是溫和的人,但那一段時間他殺了無數的人。
衣服從乾淨到血紅再到發黑,他殺了自己的父親,曾經與他相談甚歡的朋友,對他極為關照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