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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升轉身見到了鴻鈞,眉眼都彎了起來。
他收起因果劍,跑到鴻鈞面前又湊近對方的面容望了望。
隨後,他的腦門被精緻的關節敲了一下。
第77章 來到封神的第77天
子升趴到了石桌上手寫起了子郊的請帖。
許是他真心在乎他的家人,子升手寫請帖要比批改奏摺認真許多。
他寫字很慢,當他落下最後一筆後,子升抬頭望著鴻鈞小聲道:「也不知如何稱呼仙師?」
鴻鈞垂眸看向紙面,他用手指蘸著茶水緩緩在紙旁石桌上寫下了兩字。
子升不用讚嘆道:「仙師真是寫得一手好字。」
[只是我一字不識。]
鴻鈞笑容溫潤,他輕輕搖頭,倒也沒說什麼。
子升也不是不識字,只是鴻鈞所寫之字並非人間字。鴻鈞的字如此,紫霄宮門口的牌匾亦如此。
子升並沒有就此作罷,而是很認真地觀察著複雜的兩字,他提起筆一筆一畫將鴻鈞的名字複寫上去。
在鴻鈞低斂的目光中,子升笑容無一絲雜質,他彎起眼睛將紙提了提,「我記住仙師的名字了。」
子升又默默試著將「鴻鈞」多寫了幾遍,直到確保自己不會忘記這才停了筆。
他寫字的時間久了,於是趴到了石桌上。
石桌冰涼又光滑,子升竟從桌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望著不大的影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仙師,子升不久後就要渡劫了。」
他仰起頭衝著鴻鈞一笑,「待子升成為地仙之後,再見仙師時子升就是大人模樣了。」
忽然,一道異樣的情緒自子升內心散開,明亮的天空映在他眼中使他眼眸盪上一層亮光。
他嘴唇動了動,停頓了許久應是思量好了說道:「子升好久不見仙師,願子升那時見到仙師時還能一如既往如今日般親切。」
子升並未交代太多,但鴻鈞卻是明白所有。
似有一陣清風拂過了子升的發頂。
子升好似聽到了鴻鈞若有若無的聲音,其語氣不似以往那般平淡。
「歷劫更多歷的是心劫,心無旁騖是真。情之一字消磨人的心性,可拋,也最不需當真。」
子升仰頭看向鴻鈞,卻發現對方神色淡漠,嘴唇更是沒有動過,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他幻聽。
子升眼中迷惘被漸漸驅散變至清明。
他看向桌面,疑惑在他的心中散開。
莫非他在渡劫的五千年中有一場情劫?
與誰?
子升暗自道:罷了,五千年時間他還不知道會去哪個旮瘩。
情感當真不可有,否則他也不能帶過來,用情只會註定是場悲劇。
子升回去後命人將他已經寫好的請帖派發出去,一些距離較近的諸侯官員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此時,剛經歷了喪子之痛的李靖夫婦正坐在趕往殷商的馬車中。
馬車內擺飾簡潔,除了喝水的竹筒與墊在殷夫人身下的墊子,便只剩下一個香爐了。
香爐是殷夫人的命,她走到哪裡都要將其帶上,每日她最少要往裡上三次香,香爐底下寫著她兒的生辰八字。
望著殷夫人上香的動作李靖很平靜,只是偶爾裊裊香菸飄起他不由撇過頭看向窗外。
李靖一家擔心趕不上大王子的百天生辰於是出發得早,他們特意走著大道,就是為了正好接住朝歌來的請帖。
他們與朝歌派來的人相遇了,李靖接過請帖道過謝後又回到了馬車裡。
殷夫人將香爐小心翼翼放好,她望向請帖上的內容,若有所思,笑容溫婉。
「大王子出生那會兒,我們院中的蓮花開得正好,那是個好時節。據說陛下與娘娘面相都不差,想必大王子出生也是極好看的。」
李靖「嗯」了聲,眼中出神了片刻,待緩過神來他揉了揉眉心。
「應是極好看的,哪家孩子出生時不好看?」
殷夫人取過車座上的木盒,裡面裝著他們為大王子準備的生辰禮。
他們讓人用純金打造了一把長命鎖,願祝大王子今生長久,一生健康無憂。
馬車在濕潤的泥土上碾過車轍印,路邊的花朵搖曳落下了幾朵露珠。
夕陽下,馬車漸漸遠去,只餘下一個小小的黑點。
李靖夫婦是諸位臣子中來得最早的。
他們對子升行禮,子升同樣對他們笑著回禮。
子升望見了殷夫人手中的禮盒,他又側過身望著子郊所在的宮殿,眼神深沉。
他唇角流露出淺淺的笑,而後伸開臂膀對向宮殿,同時大聲對宮人道:「李總兵與夫人不遠千里而來,來人速帶總兵與夫人去見見大王子,爾等要好生招待。」
宮人們很是疑惑,大王子出生後也有不少大人來賀喜,可平日如若大人們不說,殿下也不會提看大王子之事。即便有大人想見見,殿下也會派許多人跟著,生怕出了什麼閃失。
宮人不得其解,最終只能將一切歸功於殿下看重李靖夫婦,因而他們對李靖夫婦也恭敬很多。
李靖素來忠於殷商,忠於商王,他來到宮中後態度也極為謙虛。
他跟在宮人後面穿過長廊,途中遇到一片水池。
池中也同他家中一樣種滿了蓮花,李靖不由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