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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升這才放下了心,也踩在了地毯上。
當鞋底踏在地毯的那一瞬間,子升的腳底都是柔軟的。
他腳趾動了動,輕輕地向內走去。
他的身形過小,鮮少有人能注意到他,除了躺在榻上正看著他的那人。
或許是有感應般,子升也朝著目光來源處看去。
那人已是成年人體型,躺得七倒八歪,身上隨便蓋了張毯子,一頭墨發從榻上垂下。
那人挑著眉,口中也不知喃著什麼,其眼神雖是迷醉,卻在直直地看著他。
酒杯被那人不小心撞到,幸好酒只剩了個杯底,並沒有從桌上撒下來。
撞杯的聲音引起了子升的注意,他看向桌面,看到了青銅所制的酒杯,也看到了桌上的一盤新鮮的葡萄。
葡萄……
子升出生三年,也三年沒有吃過葡萄了。
他抿了抿嘴唇,將視線挪過,重新看向那人。
他雖然想吃,但也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多磕磣?
那人看著子升,不知怎麼就笑出聲,他對子升擺了擺手,示意其過來。
子升看向那人面容,竟與他有七分像,子升懂了,這怕是他的哪位王兄。
子升恢復意識並沒有多久,對他的親族也只了解了個大概。
眼下,這人是他的王兄,叫他過去應不至於害他。
方才宮人們似有忌憚,念此,子升沒有完全鬆懈。
他感知了一遍蓮子的存在,這才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
因太子忽然有了動作,宮人們這才將注意力集中到門口,他們自然也發現了那道幼小的身影。
他們心頭一跳,樂舞卻不敢有任何停滯,他們同時分出一股心思置於小王子身上。
太子性格不好,再加上其對親緣淡薄,宮人們生怕小王子做什麼惹怒了太子,萬一小王子出了什麼差池。
但他們轉念一想,小王子雖身份不敵太子,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尊貴。太子真敢做出什麼,怕是會動搖他的王儲之位。
子升身形過小,重心不穩,再加上地毯有些軟,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他儘量繞過人多的地方,總算是靠近了那人。
子升雖不認識眼前人,但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他先向對方行禮,再輕聲問:「您叫我來是為……」
子升話沒說完,眼前人抬起了手靠近了他的額頭。
之後那人伸了一根手指將他一戳——
子升剛行完禮還未站穩,整個人被戳倒,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
那人大笑。
子升:……
憨批。
子升爬了起來,那人故技重施,卻沒有再戳倒了。為此,那人還「咦」了聲。
那人動了動,濃重的酒味飄來讓子升皺了皺眉。
那人又將子升一手提了過去,口中喃語:「子升……」
子升被那人提到跟前坐在地毯上,聞言他仰頭,心想此人認識他。
那人睜著迷糊的雙眼,從桌上取出一枚葡萄剝開,邊剝邊含糊道:「我是子受。」
子升微頓,他再次仰起頭看向此人面容,定睛再看,此人應是與他有八分像。
他父王帝乙有數名庶子,其中與他同父同母的王子有三人,但真正稱得上嫡子的連帶他卻只有兩人。
其中一人是他,另一人便是他的三哥,子受,也是如今的太子。
子升正想著,子受便將一枚葡萄剝好餵給了子升,子升下意識張口咬住。
第3章 來到封神的第3天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子升口中炸開,熟悉的果香味在口腔彌散。
待到葡萄的果甜味散去,子升口腔中的舌尖動了動,酸甜味卻是越來越淡。
子升悄悄吞了吞口水,黝黑的雙眼悄悄瞥了眼那一大盤葡萄,又將眼神收了回來。
他表面不動聲色,假裝自己不是會為美食心動之人。
他仰了仰脖子,王子的氣質自身上散開。
子受可不是會為弟弟花心思的人,不過眼前既有一小孩在,他便從榻上坐起。
身上的毯子垂下,露出了肩上一條猙獰的疤痕,應是被利器所傷。
他正坐在榻上,雙手搭於膝蓋,墨發散落於胸背,他醉醺醺地一手將子升衣領提起。
子升被勒著脖子提到空中,他不知所措地朝上看了看,一隻腳又蹬了蹬,卻怎麼也夠不到地面。
子升又不是真的小孩,他一動,腦海中便浮現了他此刻滑稽的模樣。
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他便放鬆,令自己的四肢隨意垂落,宛如一條鹹魚。
子受也許是從未見過這樣不吵不鬧、動作還這般不羈的弟弟,他又「咦」了聲,興致便一下子上來了。
緊接著,一旁的宮人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他們太子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玩具,直接提著小王子向上一扔——
猝不及防的子升:……
mmp!
子升還未及時感應心口的蓮子,他便被子受接住攬到了懷裡。
濃重的酒味將他包裹,他的身體被毯子圍住。子升能感受到被枕在他脖子下的緊實的手臂與一旁結實的肌肉。
子升驚魂未定,他的衣領再次被提起,子升攥緊了手掌。
他重新被提到了半空與子受對視。
子升看到了子受眼中的迷醉與新奇,對方耳旁有淺淺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