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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伸,黑球向燃燈飛去。燃燈雙眼睜大,他意識到黑球所富含的威力。因而他駕鹿連忙奔走,好在黑球較慢,其擦過他的衣尾向前飛去,並在空中爆開。
燃燈知道眼前青年是個對手,也不敢輕敵,他一伸手,乾坤尺浮於他手中。他向子升揮去,乾坤尺帶著不小的威力將子升籠罩。
子升再次祭出黑蓮,乾坤尺竟被黑蓮一口吞下,世間再無乾坤尺的氣息。
黑蓮打了個飽嗝,蓮花頂處冒氣了黑煙。
「你!」燃燈震驚又鬱悶,心口總像是有一股氣未排出,堵得不行。
就在燃燈與子升打得火熱時,遠處,一雙眼睛如陰冷的毒蛇正盯著子升的後背。
他拖著盪魔杵,因他是聖人,修為極高,所以即便他離二者再近,二者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他明顯是想至子升於死地,他每走上一步,身上的氣息就重上一分。他不敢保證燃燈會與他一同殺死子升,因此,他隱去身形,即便燃燈正對著他,也看不見他。
接引離子升後背越來越近,盪魔杵金光布滿,散發著恐怖的威壓扭曲著周圍的空間。
在他距離子升有十丈的時候,他將盪魔杵舉起,只是頃刻,磅礴威壓向子升襲去——
子升敏銳度高,第六感強,他察覺到有恐怖威力向自己奔來,因而迅速向一方閃去。
然而,他等了整整半盞茶的工夫,仍不見身後的強光。
燃燈不知何時也停了,作為準聖的他亦同樣感受到了空中散布的威壓。早在威壓最濃的那一刻他就停了手,然而雲上威壓漸漸淡去,他與子升一樣仍未見到有任何風吹草動。
腳下祥雲依舊,空中有暖風飄來吹動他們的鬢髮,二人若有所思。
子升愣愣地將手伸向後背,背後的三朵蓮花印記如今只剩下兩朵了。
——
在接引將金光射向子升的一瞬間,子升後背發出遮天蔽日的黑光,黑光之盛,仿佛隆籠罩了整個世間。
接引自己也被黑光侵蝕,跌入一片黑霧之中。
他仿佛又看見羅睺露著邪笑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步步黑蓮,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接引頭皮發麻,渾身顫慄。
可他沒有忘記幾年前在子升這兒吃過的虧。接引吞了吞唾沫,色厲內荏呼道:「休以為我會再上你幻境的當!魔祖羅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即便活著,他又為何要幫你?!」
羅睺正提著槍,聞言竟低聲笑了。待抬起頭時,眼中殺意險些讓他嚇得跪下。
危險且且沙啞的聲音從羅睺喉間擠出,「本座不幫他又能幫誰?爾等廢物竟有資格害他?!」
說罷,接引來不及思考,羅睺握槍躍起,黑霧撕破長空,帶著盤古開天闢地的陣勢以前所未有的威壓向接引劈來。
霎時間,槍的光刃恍若撕裂世間,僅是不到人眨眼的億分之一秒,黑中泛白的光刃直接劈上了接引!
接引全身炸開,飛快向後退去,黑光一直懸在他的鼻前,若是慢上一星半點,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即便他已經逃到了西方,黑光也跟到了西方,他僅是慢了一步,黑光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原本西方已到黑夜,結果被瞬間點亮。
身為聖人的接引被砸到地下,吐出了大片金血。
他渾身疼得厲害,竟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莫說是恨,他此時暈乎乎,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
在他身旁,盪魔杵碎成了渣,灑下了一片金光。只需半刻,金光飄支空中湮滅,一件靈寶就此被毀。
*
樹林中。
時間僅剩下半個時辰,可文殊仍未發現任何線索。黑夜仍是那個黑夜,明月一動不動,無論他如何走總會回到大石頭附近。
他繼續飛至空中,可無論他怎麼繞,都還是會繞到地面上。
最後一刻也過去了,子升剛好也贏了燃燈。燃燈嘆息了聲,憐憫地望了一眼下界,可惜局已輸,他再怎麼做都無濟於事了。
燃燈將此事說與了他師父,元始天尊氣息微沉,目光幽幽向人界望去。
他起身向下飛去,通天見狀也跟了去。
燃燈走後,子升獨自一人來到了樹林中。
文殊見子升從天上飄下,眼神頗為怪異,他瞧子升氣質不俗,於是問道:「不知道友何方人士?」
子升拱手作禮道:「在下殷商人士,也正是做局之人。」
文殊瞭然,看向子升的目光也認真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大肥白狐狸飛快向子升跑來,文殊一瞧見狐狸臉就黑了,他冷哼一聲,卻見大狐狸猛地一下將青年撲倒。
文殊:??
他向後退了幾步,只見大狐狸與子升極為親近,一隻毛絨絨的狐狸腦袋拼命往子升頸窩擠。
青年脾氣也極好,他捂了捂腰,語氣柔和,「莫要再壓了,你本就壯。若是再壓,怕是我連腰帶人一起廢了……」
文殊狐疑地問子升,「你與這狐狸是何關係?」
子升無奈如實道:「此狐是我自小所養。」
文殊:……
他臉又黑了黑,一邊望著狐狸,又一邊子升。
都說寵隨主,為何主如此削瘦,狐狸卻如此肥壯?!
他咬了咬牙,硬是沒問子升如何將狐狸餵成豬。
他將樹林再環視一邊,他知道自己輸了,於是不再顧忌,直接去問子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