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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懼留孫窮追不捨,土行孫也沒有心思再糾結。他索性越鑽越深,不知從何時起,身後的金光不見了,周圍也變得鬆快了起來。
他大概鑽了有三個時辰,周圍溫度越來越低。他用手向下扒去,竟扒到了冰渣。
即便土行孫成了神仙,可此地的寒冷卻似乎刺穿了土行孫的身體,他冷得失去了知覺。
他挖開最後一片土壤,指尖一松,光芒從面前縫隙透了進來。
*
子升一路緊隨土行孫,他親眼看到土行孫進入一片土壤後周圍升起了屏障,懼留孫也因此被攔在了外面。
懼留孫施法想要進入,哪曾想身為玉虛十二仙的他竟無法動屏障分毫。懼留孫無奈,只能離去。
待懼留孫走了以後,子升來到了此處。他皺眉摸了摸屏障,怎料他的手指竟輕鬆穿過了屏障。
子升:?
這屏障還會看人嗎?
他進入屏障繼續追去,土行孫遇到的寒冷子升是一點也沒有感受到,相反,他感受著土壤內的溫度,全身毛孔似乎都散開了,子升越來越舒服。
*
在地底最深處有一個洞天福地,一眼望去儘是白色。靈草是白色的,懸掛在洞壁的冰柱也是白色的。
在洞天福地最中央有一口冰潭,冰潭沒有冰,但它的溫度之低足以讓一個凡人碰到後瞬間失去生命。
冰潭已經萬年未起一絲波瀾了,冰潭最中間有一朵世間至白的白蓮。
白蓮在原地不知停滯了多少年,今日它終於醒來了。
醒來以後它向岸邊游去,荷葉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岸邊的靈草。
「嗚嗚嗚……白白好孤獨……」白蓮在哭泣。
它一下又一下撫著靈草的葉子,結果不小心薅下了一片。
靈葉晃晃悠悠飄到了岸邊,白蓮大驚失色,「白白怎麼能這樣,白白好壞!白白傷害了你,嗚嗚嗚嗚嗚……」
白蓮靠在岸邊仰望著冰柱,低語道:「白白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別的顏色?白白記得世上是有青色的,青色是最美的顏色,白白還記得外面有風。」
它剛說完,冰壁上突然出現了響動。白蓮仰起蓮花頭,冰壁突然碎裂,一昏迷的低矮男子從上空掉落下來。幸好他沒有掉落湖底,而是掉到了岸上。
白蓮驚訝無比,它開心道:「白白好幸福,終於有人來看白白了,白白要和他成為……」
待到白蓮看到土行孫樣貌後,它話音突然一轉,向後退去,「白白是一株善良的白蓮花,白白不能耽誤他人前程,白白這便送他回去,免得他在此地受苦。」
它正欲施法,忽然一白影落下。青年提住了土行孫衣領禮貌對它道:「這位仙植,我與他無意闖入此地,我們這便離去。」
白蓮花抬起蓮花頭看向青年,忽然它呆住了,白了幾百萬年的蓮花頭竟在這一刻露出了一抹粉色。
這是哪家的大美蓮啊?
白蓮花花枝亂顫,險些被迷暈了。待它反應過來後,它也感受到了與青年的聯繫。
原來是它家的大美蓮,怪不得長得這麼水靈。
子升瞧見白蓮花的模樣時也愣了愣,這朵蓮花怎麼像是與他頭頂那幾朵蓮花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白蓮花忽然「嗚嗚」哭了起來。
子升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白蓮花痛苦萬分道:「嗚嗚……白白好孤獨,沒有人陪,白白沒有朋友,好痛苦……嗚嗚……」
子升望見白蓮花的身形遲疑道:「要不隨我回朝歌?」
白蓮花柔若無骨地點了點蓮花頭,它很是欣喜。
臨走時它將洞天福的靈寶全收完送給子升,並且害羞道:「白白身無長物,若是這一點靈寶能幫助到子升,白白也死而無憾了。」
子升:……
待子升回到了朝歌時,他的頭頂也多了一根白苗苗。
——
白苗苗是一根善良的苗苗,它聽話乖巧,常在夜晚幫子升添衣,又在有朝臣頂撞子升時安慰子升。
它吃得不多,每當子升吃飯時便叮囑子升要吃什麼不要吃什麼,將子升照顧得格外周到。
子升總感覺有些怪異。
他又去見自家男友了,今日因為多摸了仙師的手,子升心潮澎湃。
白苗苗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
待子升走後,白苗苗柔弱對鴻鈞道:「子升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把子升讓給我?」
鴻鈞:……
他垂眸輕吐了兩個字,「做夢。」
白苗苗:……
子升不在這兒,鴻鈞也不裝了,他靠近白苗苗淡笑道:「你家子升是我的,你沒來時,我早已不知道將他咬過多少遍……」
白苗苗放大葉子,它被氣得「肝疼」。
子升剛一回來,白苗苗便「虛弱」地躺在石桌上奄奄一息道:「子升,你不在時,你男人他推我。」
子升:……
鴻鈞淺笑,他當著子升的面輕彈白苗苗。
鴻鈞用的力氣很小,白苗苗只是在桌上滾了幾圈。
白苗苗更加悲憤,它哭唧唧道:「子升,你看看,他又推我。」
然而子升卻不動了,白苗苗感到不對,它看到了子升呆滯的眼神,而後轉葉子向自己的「豆芽身」看去。
只見自己雪白的豆芽身不知何時斷了,露出了裡面的黑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