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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孩起初驚奇,可連著看了三天的摺子,小臉皆成了苦瓜臉。
這一日,子郊摺子批到一半便困到睡著了。
子震嘆了口氣,他取了一件大衣為子郊披上,他則獨自批起摺子來。
燭火搖曳,子震把摺子批了大半,看這剩下的一小部分,他自言自語道:「子郊也是辛苦,不如我幫他將剩餘的摺子也批了吧。」
一旁的呼嚕聲更響了,顯然是子郊睡熟了。
子震又認真地批著摺子,只是片刻後,他手中的筆不小心被他捏斷了,子震睜著烏黑的雙眼愣了愣,他小聲道:「這下可不好批了,只能把剩餘的摺子留給……」
就在這時,子郊翻了個身,他的手「無意」張開,一支完好無損的筆滾了出來。
子震沉默。
他手撐著下巴就這樣看著子郊,子郊越睡越不踏實,到最後只能喏喏地爬了起來。
看著子震直勾勾的雙眼,子郊細聲道:「我、我一看到奏摺就困……」
子震眯著眼道:「批奏摺是世上最輕鬆的事了,如果讓你練武排兵……」
他話說到一半,誰知子郊突然亢奮起來,「那我寧願練武排兵!」
子震:……
也不知從何時起,子郊經常去校場練兵,有時甚至還排兵布陣起來,連黃飛虎看了都不由驚嘆。
「大殿下這身姿,與陛下當年尤為相似!」
子震:……
他默默批起奏摺來,其實他也不喜歡批奏摺。
魔家四兄弟站在院子中,一道金光在空中閃過,四人看清金光上的文字後對視了一眼。
「去西岐?」
「走!」
一道白光在空中閃過,四人皆已消失。
哪吒從柱子後走了出來,他若有所思地望向遠處。
「走!我今日有錢了,與我一同吃串串去!」敖丙恰好看到他了,他跑了過來摸了摸哪吒的腦袋。
哪吒晃了晃腦袋,他仰起頭,「我想去西岐看看。」
「嗯?」敖丙低聲問。
哪吒向遠處瞥去,「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師父了。」
敖丙垂眸看向哪吒,他能感受到少年的失落。
「我與你一同去吧,我會飛。」他笑了。
哪吒雙眼漸漸睜大,敖丙牽住哪吒的袖子同樣望向遠處。
「我家祖宗成天催我讓我做點事,我也是該動身了。」
哪咤笑彎了眼,現在的日子真好啊。
剛攻下來的西岐城池被殷商占領了,徐清雪作為臨時城主一路跟了過來,她咳了咳,即便夏日仍穿冬襖,面色蒼白。
她忙前忙後,料理著城中大小事宜,不過兩日便讓城中恢復了秩序,一片欣欣向榮之態。
徐清雪享受地眯起了雙眼,她歇了能有半個時辰,又開始忙著各個城中的事了。
魔家四兄弟也已經到了,其中魔禮壽的紫金花狐貂在殿中來回亂竄。
它望向最高桌子上的一盆花,花狐貂的尾巴動了動,「嗖」地一下,飛了上去。
它仰望著那盆大花,忽然大花向下一靠,它被嚇得飛了出去。
魔禮壽趕忙接住,其它三兄弟笑得不停,「你這是什麼貂呀,怎麼就如此膽小?不過是一朵花罷了!」
子受坐在高位上,摸著花瓣似笑非笑。
隔日。
大軍便開始出發了,子受騎在馬上,蓮花變細纏著他的手臂藏在他的袖子中。
放眼望去,群山環繞,子受手一揮,近一半的兵力躲入了深山中。
而在西邊的城中,姬發早已帶著大軍在此等候。神仙們站在雲中,俯望著前方的大地。
善尸子升已經離開了,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隨著大軍不斷靠近,忽然一道金光閃爍,一人影站在戰場的最北邊。
他身穿帝服,頭戴帝冠,雙眼滄桑地光向兩邊的軍隊。
放眼整個世間,怕是只有他一個人不在乎這場戰爭的勝負,他只在乎有多厲害的神仙在這場戰爭中死去!
天帝緊抿雙唇,雲霧掩蓋了他的身形。他手一揮,一片遮蓋他視野的山巒被悄無聲息地切下。
他此時心情並不好,任誰被欺騙,被掩蓋事實了這麼久,脾氣都不好。
他想過封神之戰可能會與天道預衍的有所不同,但萬萬沒有想到,此時封神之戰都快結束了!
而且……他深邃的雙眸望過兩方軍隊。
竟是殷商壓倒了西岐!
他心中出現了一瞬無法控制的慌亂,了片刻後便平靜了下來。他的後台是天道,無論這兩方怎麼打,只要不危及天道,獲利者永遠是他。
於是,天帝便靜下心來開始觀戰。
子受騎著馬面容嚴肅地領著軍隊前行,昨天夜裡他聽到熟悉的聲音伏在他耳邊道:「這場戰爭確實有神仙參戰,但王兄無需在意,只當是人之戰即可。」
子受眯上雙眼,唇邊划過一抹狠厲的笑容,「沖!今日拿下西岐!」
「殺!」將士的嘶吼聲響破雲霄,馬蹄踏過塵土飛揚,天色也變得暗了下來,烏雲陣陣。
子受手握著大刀,即便有盔甲在,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手臂鼓起的肌肉有多麼磅礴的力量。
烈馬飛奔,風勢過大,即便他頭戴玉冠,也有幾縷黑髮垂落。黑髮隨著風吹到耳後,子受嚴重的戰意愈發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