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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子升將藤蔓的特徵一一念了出來,這下立馬有人驚呼。
「我知道!這不就那什麼村嗎?我之前就在那裡見過這種根藤,其它處還找不到呢!」
「哎呀!太好了!孩子終於有著落了!」
子升並沒有退出共感,他又細扒了些周圍的環境。周圍圍著的民眾多,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確定了具體位置。
因為此時太過玄乎與新奇,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農具非要跟上去湊熱鬧。
夫婦二人總算是多了些精神,他們含著淚跟子升道謝,同時望著村子的方向,眼中神情非常焦急像是一秒也等不下去。
子升不光算出狗兒要被祭祀河神,他更算出祭祀之日在即。若是此時將孩子搶回來,恐怕整個村子都和夫婦沒完。
至於有民眾跟著,估計到時但凡有村民扛著農具出來,看熱鬧的民眾非得跑完。
為此,他一揮手,數十名侍衛便跟上了他。
侍衛們齊刷刷的,將民眾嚇了一跳。待眾人反應過來,更是興味盎然,紛紛一擁而上。
此番情景,在農忙時期可是極少見。
子升不知道此時民眾的心情。
民眾有看熱鬧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他們想知道朝歌是否真有一貴族公子可為平民著想?
人們生活太窮太苦了,貴族們只顧自己享樂。以前他們聽人講述西岐姬侯爺對平民如何好,他們也盼著有貴族可以聽聽他們的心聲,至少在他們走投無路時也好有個照應。
他們偷偷看向子升。
這娃娃皮膚細呀,一雙大眼睛可真好看,長得也面善,一看就討人喜歡。
子升到來時,村民們正在搭建祭台。
村長發現有貴人造訪,連忙讓村民們停下,紛紛前來拜見。
夫婦躲在子升身後,他們看到這群人雙眼滿是血絲。但他們也清楚,若自己貿然上去,也只是以卵擊石。
村民們跪了一地,子升在原地站住,也沒讓這些人站起。
若是以往,民眾會認為是貴族在拿喬。但今日情景不同。
民眾望著子升整齊的衣冠,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公子終究是貴族,貴族該有的矜貴公子並沒有少。
正因如此,方才人們對子升的親近感少了很多,多了些仰視與距離感。
他們的身份本就有差,公子能幫助他們便是天大的福分。
民眾這才感覺到自己踩在了土壤上。他們心中的光圈少了些,卻留下了一顆小小的卻非常耀眼的光點。
民眾中間也摻雜著不少丟失過孩童的人。村民跪的時間越長,這些人心裡便越爽快。
村民們實在是跪不住了,村長不得已道:「公子,可有何事需老朽幫忙?」
子升背過手言簡意賅,「將祭祀的孩童交出來,那並非你村中人。再者,即便是你村中人,也不該用活生生人命來祭祀。」
子升說完,餘光卻發現敖丙已經不見了。
他收回目光,村長卻急忙含糊道:「公子可真是冤枉了我們,這些孩童都是我們自家孩童,我們何時偷過別人家的孩子?再者,我們祭祀孩童是為了祈求龍王爺保佑我們風調雨順,雖沒了兩個孩童,卻免得這麼多人因飢餓死去。」
民眾因村長的話氣憤,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他們甚至不敢多說一句,唯恐惹惱了龍王。
子升笑了。了解中國神話的他自然知道神靈向來是庇佑人們。若是要靠人命來祭祀,這定是邪靈。真正的神靈是食香火的。
他蹲下身面向村長,指向不遠處的水域,「你怎就知道用孩童祭祀龍王爺有用?若我沒有記錯,最近十年,此地旱災鬧過三次,這便是你祭祀的結果?」
子升的聲音過大,周圍人都能聽見。
人們被這小娃娃突如其來的氣勢驚到,一瞬間他們仿佛看到了曾在城牆上的商王。
人們愣神片刻,馬上就有人反映了過來。
「十年?小公子看起來才六七歲,怎麼就知道最近十年的農收?我務農這些年也記不住啊。」
「他能記住此處,說明他還記住了其它地方,這小娃……公子是誰?」
村長被震住了,他強裝鎮定道:「那三次旱災定是龍王爺看我們祭祀不誠懇,降禍以警告我們!」
子升冷笑,「為什麼不是龍王爺因不願你們用人命祭祀,特此降禍以警告你們?」
「這……這……」,村長被噎住,冷汗直淌。
子升又道:「立馬放出所囚孩童,拆掉祭壇,自此以後不許用人命來祭神!」
這話戳到了村長心上,許是觸動村長底線,他硬著頭皮壯膽反問子升。
「公子說龍王也如此授意,公子又和佐證公子所言為真?若公子貿傳神意,惹得神靈不快,降罪殷商,公子用何擔負?」
子升抿嘴,雙眼微眯。
村長以為子升被自己說住了,心中還未放鬆,便見村民驚恐指向水域。
「水漫出來了!發大水了!」
村長雙目睜大,見水浪湧來,他慌忙叫道:「快!快跑!龍王爺發怒了!」
圍觀的民眾急忙跑開,子升揮了揮手也讓侍衛們散開。
他站起身背過手站在原地不動。
洶湧海水湧來,水浪高高抬起以強大的力量拍向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