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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受的聲音漸漸變輕,「父王去了,王兄就剩下你了,你可得給王兄乖乖的。」
子升聽完,腦袋抵住了子受的胸膛。
「王兄放心,子升必護殷商周全。」
——
殷商氣運已經壓在了最後一位人王身上。既然是最後一位,帝辛勢必會被西周推翻。
但眼下牽扯了一個問題。西周之主西伯侯姬昌是臣子,除非君王有重大過錯,否則臣子反主大逆不道,名不正言不順,為天下所不齒。
更何況西伯侯只是四路諸侯之一,雖西周實力強悍,但與他有同等勢力的伯候還有三位,其中東伯候與帝辛還是姻親。
因受天規限制,各路聖人也不能派弟子直接去誅滅殷商軍隊,否則會被天懲。
這日,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准提與接引道人四位聖人聚在一起。
接引道人道:「量劫將至,我與准提也想藉此機渡劫。」
准提道人點頭,「幫扶西周為順天,幫扶殷商為逆天。我倆也非閣下這般大能,只能藉機插些空。此量劫對於我們雖不是必須渡,但還是早渡為妙。
我們並非不出力,今後武王伐紂我們定會盡我們所能為幫助二位渡過這場浩劫。」
元始與老君有細微的不悅。
三清本為一體,如今為了封神與陣營之事撕破了臉,他們也的確從中得了利,如今卻有兩人想要分兩杯羹……
雖是不悅,卻也被元始揮之腦後。
量劫在前,那顧得了這麼多?平安度過才是要事。
四人商議起了今後的安排。
其中,准提道:「帝辛雖是性格暴戾魯莽些,卻也無關緊要。更何況他軍事卓越,連年開疆擴土,實在不好讓人定他的罪。」
接引看似溫和,言語卻耐人尋味,「既然天道註定帝辛為殷商最後一位君主,那便註定他有過失。他還有三十五年氣運,我們自然不能干涉。但我們可以派人去擾亂,若他心性堅定,自當不受蠱惑。若他心性不定,犯下滔天大罪,也是他本性如此,咎由自取。」
老君緩緩閉目,未言。他開始靜心打坐,像是不參與此事。
元始也未言,但准提與接引知道元始是在默許他們說下去。
二人罵了一句「道貌岸然」,接引便又繼續說了下去。
「帝王常犯之罪,便是唯婦人言,聽信小人。人間信奉神靈,就連帝王也需要祭拜神靈。聽說帝辛也是好美色之人,我還記得前些年我去人間,便聽到殷商一些貴族說帝辛不敬神靈,竟敢私掘女媧與伏羲的祭品所埋墓葬。」
准提笑道:「我來時便已對帝辛身邊的兩名信臣施加心魔,若他們抵不住內心欲望,便會變得貪婪,視人命為草芥。他們生了一口巧嘴,也不知道帝辛能否發現。只希望人王不要因為小人而丟了江山。」
「至于美人……」,接引緩緩道:「普通美人定無用,聽說狐族善蠱惑,他日我再在人間尋一絕色女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元始始終不說話。
准提接引早就看透了這二人,想要壞事都由他們做,這兩個人空得好名聲?
兩人豈能什麼都不做?
准提忽然道:「東方就是好呀,靈氣磅礴,竟育得這麼多奇珍異獸,人能成道,獸也能成道。不像我們西方,空空如也,一時竟沒有找到能撐場子的人。封神之戰下來,恐怕又會損得我們不少氣運。」
元始終於開口了,「既然如此,待到封神之戰時,若有哪個敗下陣來,你們若是覺得他們與你們有緣,便收去西方吧。」
准提與接引笑了,「那便多謝天尊了。」
准提與接引走後,老君問元始,「倒是輸陣大多數是截教門徒,你這算是將通天弟子贈於西方了嗎?」
元始語氣平穩,目光沉著,「不過是一群濕生卵化之輩,贈又何妨?通天愛收徒,怕是連他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有多少門徒了。」
而這邊,准提與接引離去。
路上准提問接引,「我們這般嫁禍殷商,若是被人細究,定會發現不對。我們西方教羽翼未豐,若是聲名不好,定會拖累西方教。」
接引明顯是知道這一點,他不慌不忙,氣定神閒。
「世間共六位聖人,五位已加入封神之戰,最後一位怎能脫清干係?更何況她對天地有恩,即使她犯了錯,人們也不會怪她。」
准提與接引對視一眼,他們知道了彼此的意思,也清楚這個「她」是誰。
「如此甚妙。」
——
子升以為殷商是個架空王朝,卻沒殷商正好存在於他失去的記憶里。而且這個王朝名氣還不小,最有名的便是他王兄寵幸妲己,昏庸無道,最後被西周滅國的神話故事。
之所以要提一句神話,是因為神話版本傳播太廣泛,以至於壓過了真實歷史。甚至很多殷商末科普類資料還使用的是明朝作者許仲琳所寫的《封神演義》的情節。
子升既無語又無奈。
他王兄個子高,為此子升只能爬到榻上,烏黑的雙眼湊近子受的面龐。
子受將他戳到,子升一屁股摔到榻上,子受瞥了子升一眼,「你這是在做甚?」
子升揉了揉屁股,好奇道:「我只是想看看帝辛長什麼樣。」
大掌落在他的頭頂,將他的頭髮揉成雞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