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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上儘是魔紋,周身散發著滔天魔氣,令人膽顫。
他轉過頭,眼中的倒影映著接引。
接引認出了此人,他驚呼大叫,「魔祖羅睺!」
手中一把弒神槍洪荒何人不知?不知多少大能死於槍下!
羅睺看到了他,露出了笑。
他踩著十二品滅世黑蓮,提著血淋淋的弒神槍向接引走來。
接引驚恐,卻不知往何處退去。
就在羅睺要一槍捅死他之時,接引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你不是早已隕落?!」
一瞬間,幻境消失。
上萬把因果劍也耗盡了力氣,濃縮成了一把劍落於子升懷中。
接引總算知曉,他指向因果劍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所造的幻境!」
接引氣急,不再停留,他使出全力向子升劈去——
子升仰起頭,滿頭大汗。
他頓時想起了什麼,對接引張開左掌。
子升只覺得有一陣柔和的氣息包裹住了他,待睜開眼,他便回到了王宮中。
宮人們看見了血淋淋的他,驚恐大叫。
另一邊,接引大腦嗡鳴。
金色法旨漸漸在空中消失,卻讓接引半晌回不過神。
許久,他聲音微顫,俯身對法旨消失處道:「道祖,接引這便來請罪。」
他低下頭,臉頰被因果劍刺破的口子有靈血滴落。
第29章 來到封神的第29天
子升大腦昏昏沉沉,忽然有人用衣服裹住了他,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的額頭抵在炙熱的胸膛上,有力的心跳聲讓他放鬆下來,安心入睡。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也不知何時颳起了很大的風,陣陣風聲在子升耳畔盤旋,也刮斷了院中的一些樹枝。
子升心有不安,雨水從屋檐滴答落下。
白狐咬住了他的被子向上提,為他掩住了被角。
子升心臟發燙,灼熱感從心臟延伸至四肢。尤其是他受傷的地方,那處簡直就像是被人打碎碾成沫般痛苦。
上一世他的魂魄被碾碎他沒哭。
也不知這一世他是受盡了寵愛還是怎麼回事,明明子升不想哭,眼淚卻從眼角滲出,濕透了枕頭旁的狐狸毛。
狐狸尾巴抬起,輕輕搭在他的眼睛上幫他吸去眼淚。
整整一夜,子升都在火烤中度過。
第二日清晨,子升疲憊地睜開了雙眼。
他眼圈發黑,眼神茫然。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火烤的痛覺還存在於他的記憶中,但手臂顯然已經無恙。
白狐用腦袋推了推他,示意他接著休息,子升也是既暈厥又睏倦。
他趴在枕頭上翻了個身,卻看到了地上的白色華服。
華服已經不能說是白色了,上面染著一片又一片的血跡,還有一滴滴於玄鳥的眼睛上。
子升認出了這是商王的吉服,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對白狐問道:「我王兄呢?」
白狐眨了眨雙眼,尾巴又甩了甩,子升連忙下床赤著腳向門外跑去。
他還沒有邁出門檻,便有人走了進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濕透的鞋襪弄濕了地板,白色的衣擺有雨水滴落。
子升輕輕將頭仰起,他看到了他王兄腰上的佩劍。
他再將視線一路向上,王兄不知何時也散了玉冠,濕漉漉的墨發隨意披在身後,幾個零散的髮絲貼在面頰上。
他抬起了頭,子受卻低下了頭。見到他赤著腳,子受皺起了眉。
子受本想抱他,可一想到自己渾身濕透,便改抱為提,如小時那般提住子升的衣領。
子升像是一條鹹魚被子受提到了床上。
子受並未跟他說話,子升卻主動開口了。
「王兄,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
子受語氣素來散漫,「今日下了雨,走來不想打傘,便被淋了。」
子升「嗯」了一聲。
其實他清楚,雨在近半個時辰就停了。
「子升。」,子受叫了他聲。
「啊?」,子升剛一抬頭,便被子受一指戳倒。
子受低聲道:「今後若有人來使絆子,讓他來找王兄就好,你切莫魯莽。若是在外打架打不過,你便跑回來,躲在王兄身後。我是你兄長,知道嗎?」
子升垂下腦袋點了點。
子受提著吉服離開,待到殿內再無聲響,子升穿上了木屐來到了院子裡。
似乎是害怕打擾到他,宮人們皆顫顫巍巍在院子等候。
院中的樹枝掉落一地,一些不大不小的樹甚至從中斷裂。
子升走到樹前,樹身斷裂的痕跡異常平整。
他站直了身子,認真問向宮人,「我王兄是何時來這兒,又做了什麼?如實回答!」
宮人一顫,像是害怕極了。
「回殿下,陛下將您抱來後便沒有走,昨夜在院中淋了一夜的雨,練了一夜的劍,這些樹枝便是……」
宮人實在說不下去了,直接跪了下來。
子升長吐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昨夜的風聲重新在腦中回放,只是那些風聲變成了揮動衣袖的聲音。
——
此事,子升似揭過,又沒有揭過。
他如今的能力放在前世已經算是頂尖的一波,但放在封神世界,他只是一隻小小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