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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孟笛警告自己,如果沒有節制地揮霍自己的喜歡,喜歡一定會變得廉價。
她愛回來不回來!隨她吧。
這時候喬孟笛才意識到她的眼睛有多難受,走到梳妝鏡前一看,不得了,她好看的眼睛已經變成一對紅桃。
「該死,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哭成這樣!」
她嘟著嘴自嘲了一下,唉聲嘆息地朝洗手間走去,瞥到房門,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走過去將反鎖解開,然後才進了洗手間。
磨磨蹭蹭地洗完,十二點多了。
房間還是空空的,所以,姚池玥是不回來了麼?
呵,優雅的女人終於不再優雅!看來真的氣壞了。
喬孟笛哭得太用力,肚子居然有點餓。
艹哦!看來大哭也是很消耗精力的呢。
但她懶得下樓去找吃的了,倒下去拉上被子,她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她本想關掉所有的燈,但到底還是不夠絕情,又像以往那樣留了小燈。
睜著眼睛,胡思亂想一通之後,房門忽然傳來卡嗒的扭動聲,喬孟笛倏地將被子拉上來,將頭也蓋住。
嗯,是那熟悉的腳步,那平穩的聲音正在有規律地向床邊靠近。
喬孟笛感到,姚池玥應該是在兩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房間瞬間又陷入徹底的安靜。
不知道隔了多久,一陣窸窣,腳步離去,接著,洗手間傳來微弱的洗漱聲。
喬孟笛想睡覺,可是耳朵不允許,她就像變身一個監聽狂魔,不放過洗手間一絲一毫的動靜。
終於,那規律而又熟悉的腳步又向床邊走來,這一次是走向床的另一邊,接著,床墊微微一陷,對方坐下來的力道莫名地在喬孟笛的心裡激起一陣安心。
爭吵歸爭吵,誤會歸誤會,傷心歸傷心。
但喬孟笛還是不希望,姚池玥會因此躲開她,那樣也未免太沒氣度了。
「這樣蒙著頭,會悶壞的。」
呵!當一切都沒發生過麼?真是她一貫的作風。
被子下面的喬孟笛不自覺地攥緊了絲質的被套,她才不要這樣輕而易舉地跟她和好呢!就算她的聲音再好聽、再性感也是,免談。
姚池玥知道喬孟笛沒睡。
車庫外,喬孟笛站定的那一刻,她不是沒看到,而只是,她沒勇氣追上去,如果追上去,不就代表她用實際行動間接地承認她喜歡她了麼。
難道那就喜歡了?還是,她在吃高倚珊的醋?
這兩個問題,她在車上想了將近一個小時,沒結果。
回到房門外,發現門被反鎖,她又在門外站著想了好久,依然沒結果。
後來,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她暗自開心,結果,喬孟笛並沒打開門。
她又在屋外站了好久,覺得差不多了才進去,喬孟笛躲她在她的意料之中。
「別哭了。」姚池玥又說。
「要你管哦!」被子下面,喬孟笛的聲音嗡嗡的。
她還以為姚池玥會繼續哄她,但說話聲就此終止。
姚池玥過來扯被子,喬孟笛倏地將被子裹起來,「柜子里有,你自己去拿另外一條。」
「你知道,」姚池玥頓了頓,「結了婚要蓋同一條被子。」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你結婚了!」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姚池玥又問了一次,她的語速很慢。
「問你自己。我困了,不要再打擾我!」
喬孟笛的眼淚又出來了,就像姚池玥的那個問題是什麼□□一樣,只要她一問,她的眼淚就會難以遏制。
現在,她才知道,她不喜歡她是一件如此悲傷的事情。
這個事實,明明她早就知道了。
但是,因為近來的種種,加上兩個人的婚姻生活比她預想中更順利,所以她才產生姚池玥已經漸漸敞開心扉回應她的錯覺。
到頭來究竟是水中月鏡中花麼?
唉!流淚什麼的最討厭了。
喬孟笛又生氣又悲傷。
這時,姚池玥爬上床,床墊又往下陷了一下,她躺了下來,動作很輕。
屋裡開著空調,只要不睡著,蓋不蓋被子,都沒太大影響。
姚池玥真的沒有再打擾喬孟笛。
「叫你別打擾我,你就不打擾;我叫你喜歡我,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這是兩回事。」
「算了。」反正已經被看破,喬孟笛覺得自己的哭音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以後,你忙你的工作,我做我自己的事情,我們誰也不要管誰。」
「那我們幹嘛要結婚?」
「你不是說了這是利益聯姻麼?只要我們有事實婚姻,利益就跑不掉,你擔心什麼呢?」
「如果不經營,就不會有利益。這個,你應該懂。」
「我不懂,結婚之前,我們又沒談過要怎麼經營。」
喬孟笛意識到,現在的她真的有一點不可理喻了。哼,誰讓她剛剛說我不可理喻。如果不不可理喻一番,豈不冤?
「我不是告訴你了麼。」
「哦,是哦。你所謂經營就是要我,對你隨傳隨到,每天圍著你轉,一直像個傻瓜一樣喜歡你不求回報,每天晚上傻傻的猜著你回來的時間——」因為鼻子不通氣,又蒙在被子裡,喬孟笛真的有點悶到了,她不得不停頓一會兒,並悄悄地掀開一個窟窿,「我累了,厭倦了。總而言之,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我們還是各人管各人,你也不要再想著我以前說的那些話,我也不會再對你心懷期待,這樣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