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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她沒有生孩子之前的那一段時間,表面上她把原主當女兒,背地裡卻將她視為眼中釘,稍不聽話,要麼就是曬太陽,要麼就是關小黑屋,要麼就把她的加菲貓或母親的照片藏起來,聽她哭到喉嚨發啞……給原主造成了不少陰影。
好在沒多久她生了個兒子,從那以後,她就把原主丟給松姐,再無暇多顧。
這些年裡,奢靡、虛榮成性的林鄰鳳差不多已經把她豐厚的嫁妝揮霍殆盡,以喬呈鎔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撐她鋪張的生活方式和高調的行事作風,所以,對於喬孟笛的聯姻,她也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自己送上門,能解決一個算一個!」喬孟笛坐起來,那雙進食之後有了生氣、天然帶星的美目閃耀著光芒,將這個曾在原主面前張牙舞爪慣了的女人那種盛氣凌人的姿態盡收眼底。
她想了想,明白了原主一直以來不怎麼抗反抗林鄰鳳除了她本身性格原因,還有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早說了,你根本沒有這麼強的意志力,絕食就是作死,把自己餓成這副德行,到頭來還不是得嫁人,嫁誰不是嫁?!」林鄰鳳邊說邊自顧自走到床旁邊的包布木椅旁,然後側身坐下,慢悠悠地點了一根細細的煙,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道濃濃的白霧。
現在,她沒多少錢出去揮霍了,在家的時間多了起來,所以又開始以折磨、欺負原主為樂,這個家,就屬她和原主在家的時間多。
「你這又是何苦?我們女人啊,最要緊的可不是什麼愛情,而是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懂?」
喬孟笛懶得理會她那自以為是的勸誡和說教,「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和女人結婚」又不是她說的,她壓根就沒被林鄰鳳刺激到。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也不看林鄰鳳,只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如玉一般白的手背,一會兒,她的視線又漫不經心地挪到指甲油顏色已經變淡的飽滿指甲上,「還有,我這裡有一個建議,想要我跟姚池玥結婚,事成之前,你們最好不要繼續惹我、刺激我。最近我呢,就想做一個反覆無常的人,不想吃飯就不吃飯,不想結婚,當然,也就絕不會結婚。林女士,如你所知,我沒有那麼強大的意志力,所以現在想開了,但下一刻,我會怎麼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會怎麼做就更不用說了。」
喬孟笛說話的同時,已經想明白林鄰鳳為什麼會來找她:松姐前腳才離開房間,不多久她就上樓,結合前天中午喬呈鎔說過的「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再出這道門」,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對夫婦一定是將她恢復進食視為妥協,自己吃了早餐的消息,想必也傳到喬呈鎔那兒了吧。
也是,小說里的喬孟笛就是一個對父親言聽計從的乖乖女,對聯姻這件事,她的反抗之所以被草草地帶過,大概還是因為她性格過於軟弱了。
至於她婚後會覺醒、鬧死鬧活,是因為遇到了愛情。
一旁的林鄰鳳不由暗暗心驚,怎麼回事?!喬孟笛明明還是那道天生微微帶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總愛撒嬌的甜音,怎麼她說出口的話卻好像變了一個人?林女士到底是什麼新稱呼?之前叫媽一直叫得好好的,絕食幾天,難道我就不是她媽了?還有,以前她不是服服帖帖的?現在居然會威脅人,絕食能長這種能耐的?
各種猜想掠過林鄰鳳的心底,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繼續刺激床上這個瘦了一圈的溫室之花,就想做一個反覆無常的人,聽起來還蠻像是恐嚇人的,以前的她絕說不出這種輕浮而無禮的話。
不一樣了,這個繼女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得出這個結論的林鄰鳳不自覺地夾緊食指和中指間的菸頭,暗暗思忖,現在對她說話是否需要小心一點?畢竟,目前去惹惱她確實沒什麼好處。
以前,林鄰鳳還有錢的時候,喬呈鎔對她頗為尊重,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很穩,如今,那個全身心地投入仕途中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比她更冷血了。
權衡一番,她站了起來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姚池玥那種對象,整個鷺州也沒幾個。你最好聽你爸的話,別給他在這緊要關頭扯後腿。」
喬孟笛知道她所謂的扯後腿是什麼,現在喬呈鎔在鷺州的呼聲很高,很有希望當選下一任行政長官。
可是,她才懶得管他的仕途,她只覺得林鄰鳳的煙味特別嗆人,於是開始不耐煩,「你快走吧,我要休息。」
「快走?」林鄰鳳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妮子,也不看看你現在睡的是誰的地方?我再提醒你一遍,能把老娘從這個屋子裡趕走的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
喬孟笛覺得她的聲音很煩人,不想再理會她,於是躺了下去,一個翻身,背對了林鄰鳳,任她繼續鬼叫。
她還繼續嚷嚷著,就像想挽回一點點顏面。
喬孟笛想堵住她的叫囂,便倏地拉上棉被,把自己整個兒蓋住,毫不掩飾她對林鄰鳳的嫌惡。
林鄰鳳覺得獨角戲怪沒意思,也就停了聲。
一會兒之後,喬孟笛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跟來時的抑揚頓挫變得不同,似乎有些搖搖晃晃的不穩當。
關門聲落定之後,屋子又恢復了安靜,喬孟笛從柔軟的棉被裡鑽了出來。
就算非常急於想確認是不是在做夢,顧及這餓了五天的身體,她還是不敢貿貿然出門,打算先養一天,明天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出門,不然,暈倒街頭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