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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失去聲音,姚池玥忽然回頭,問道:「你小時候,過得好麼?」
「小時候?」喬孟笛一愣,姚池玥是不甘心她對自己判斷失誤,想要親口確認自己的不幸麼?她本想按照原主的身世回答,轉念一想,如今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以後,更多地,她也將帶著屬於自己的回憶生活下去,所以,她就按照真實的自己來回答,「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一直以來都沒吃過什麼苦。」
「也是,不然你的性格不會這麼溫暖。」姚池玥心想,她奶奶打聽到的關於喬孟笛小時候被繼母苛待、被父親掌控,沒有自由可言,照現在看來並不可信,喬孟笛不是沒有主見的人,相反,她很清楚她想要什麼。
「姚姐姐,你有被我溫暖到麼?」
姚池玥心裡咯登一下,喬孟笛有時候比她還要直接。
直求這一點,她們兩個人是相似的。
「我送你回家。」
又逃避。喬孟笛有點失望。
不過她也明白,現在根本不是可以著急的時候。
她面容上的冷然,原來是由內而外的散發,想要徹底地溫暖她的心,絕非朝夕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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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婚期越來越近了。
姚家那邊已經在開始準備新房。
喬家也張羅起來。
喬呈鎔專心仕途,喬孟笛的婚事不出所料全權交由林鄰鳳負責。
林鄰鳳很享受這種既能花錢,又牢牢地掌握著決斷權的事情,所以在喬孟笛婚事的準備中,她變得像喬呈鎔一樣獨斷,比如場地的布置,鮮花的種類,還有音樂的選擇……一切都要按照她的喜好來。
但凡喬孟笛提出的不同的意見,她都要先否定一番。
喬孟笛心想,主場是姚家,乾脆撂開了,喬家這邊林鄰鳳愛折騰就讓她折騰。
及至她撂開不管,林鄰鳳覺得獨角戲沒意思,又假惺惺地來找她,跟她說花用白色的也不是不行,但純白色在冬天顯得有點冷,乾脆折中一下,家裡的用紅色,院子裡的用白色?
「你喜歡怎麼弄,就怎麼弄,我都可以。」喬孟笛變得很順從,只要林鄰鳳不干涉到她的臥室里,她決定不再跟她較勁,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家,也不必在最後的時刻跟她再結怨,免得夾在中間的喬孟暘為難。
只是,越是臨近婚期,她越是有點不安。
一來,易弘舟自從給她送了那封信之後就徹底地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
二來,對付易弘舟,姚池玥也沒想到具體的辦法,主動出擊目前顯然是行不通的;
以及,想起拍婚紗照的前一天做過的噩夢,她總會心驚肉跳,她怕易弘舟會像那個夢中一樣,不請自來到婚禮現場,笑靨如花地點燃巨型炸.藥,將一切都炸的面目全非,原本美好的一切在硝煙中瞬間變成一片廢墟,在場的人全都被他的執念吞噬……
因為太害怕噩夢成真,在忙碌中抽空一起午餐的這一天,喬孟笛狀若無意地跟姚池玥說起她做過的那個噩夢。
「巨型炸.藥?」姚池玥夾菜的筷子頓在半空,「易弘舟不會這麼粗獷,這不是他的風格,就算使用,也只可能是定時炸彈。」
喬孟笛焦灼依舊,「本來我已經忘了那個夢,不久前,收到他讓人送來的那封信,我又想起,就覺得——」
「你被他嚇得不輕。」姚池玥說完,將板栗瓜送入口中。
「姚姐姐你不害怕麼?萬一易弘舟真的瘋魔起來,我們該怎麼辦?」
「害怕?」姚池玥鳳眸中聚起一股冷意,「易弘舟嗜虐心很重,讓我們害怕正是他所期待的。你也看出來了,他就喜歡折磨人心,所以,他越按兵不動,我們就越要一如往常,不慌不亂對他而言,不僅是挫敗,還能刺激他進一步行動。」
「好吧。」看到身負重擔的姚池玥如此鎮靜,喬孟笛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無心眼前的美食,「不久就要結婚了,姚姐姐一點都不焦慮麼?」
「所有的流程都已經定下來,今後的每件事都已經安排好,我們只要按部就班,別的靜觀其變即可。」
「可是——」喬孟笛抑制不住心裡的期待,她知道姚池玥將這個婚禮也公事化了,因為不投注感情,所以她才可以這樣冷靜以對,但她不一樣,她怕婚禮會被搞砸,沒有愛情已經夠慘,如果婚禮也被毀了,就太沒有盼頭了,「我就是要想一個歡歡喜喜的,快快樂樂的婚禮,和姚姐姐一起,穿著漂亮的婚紗,穿著好看的禮服,在大喜的日子裡受人矚目,被人祝福。我就是這樣俗氣。」
「婚禮本該如此,你不俗氣。」姚池玥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然後喝了半杯茶。
「姚姐姐對我們的婚禮,都沒有期待麼?」
「一切都在已經在準備中,不是麼?」
姚池玥的無情反而讓喬孟笛徹底地清醒過來,本質上,這是一樁利益聯姻,能夠按部就班不出差池,已經算得上最大的體面。
或者,她並沒有將自己的夢當一回事。
「也是。」喬孟笛也放下筷子。
果然,都是因為期待得太多。
按部就班就按部就班吧。她接受了無能為力的現實。
這家餐廳,她們已經來過好幾次,服務很好,菜品也很精緻。
「你不是說餓麼?」在姚池玥的印象中,喬孟笛的胃口總是很好的,今天,她吃得未免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