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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最直白有效的、詛咒確實存在的危險證明。
悟少年已經踏進了小帳內,走到了綾子的身邊,輕輕的給了自家妹妹一個擁抱。
「工作完成的很好,你辛苦了,綾子。」
兩雙六眼四目交織。
綾子立即明白了悟已經了解了她這麼做的目的。
一是簡單直白的用死亡的數量來告誡那些有著過剩好奇心的普通人,二是藉此回敬他們對咒術師不尊重的態度,三是拿回了受害者的遺骨——雖然都混到了一起,但這才是受害者家屬真正想要的東西。
警方分揀的麻煩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她已經做到了這個委託額外的人情味兒了。
五條綾子是咒術師,即使她十三年來都是個沒被當成咒術師的廢物,也是個生活在咒術師家族裡、耳濡目染接受著咒術師們教育的、純粹的咒術師。
所以才會在副本一毫不猶豫的將作為咒靈的自己劃入「該死」的陣營。
而今天,這展現在她眼前的累累屍骨,更是無聲訴說著人類與咒靈之間,絕對不可原諒無法調解的本質對立關係。
悟少年拔下了小帳的核心,兄妹倆便和蔚藍的遼闊海域一起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以及那兩雙如出一轍的震人心魄的瑰麗雙眸。
然而那些非術師們無暇關注那兩雙眸子,全員的狀態都相當糟糕。
即使是警方或者異能者,突然看到這麼多屍骸,也有不少心理脆弱的人,瞬間就吐了出來。
「這些是我從那個詛咒的肚子裡打出來的東西,除了遊客應該還有一些海難事故的受害者。」
少女的聲音混在腥臭的海風裡,整個沙灘都在死寂中麻木的聆聽著難以理解的現實,「這就是咒術師所面對的咒靈,由人類對海洋的恐懼所形成的詛咒,帶來的死亡。」
「將這個現實告知普通人,只會引起更多的恐慌,誕生出更多這種級別的咒靈來殺死更多的人,所以我們咒術界向來禁止對普通人公開這些。」
綾子的目光從遠處抱團發抖不敢再看這邊的同齡人們身上移開,平靜的落在了臉色漆黑的工藤優作和本出大輝身上。
「這是身為成年人尚不了解的未知死亡……到底怎麼敢隨便縱容小孩子們的好奇心呢。」
她沒有指名道姓責怪這兩位家長,因為這一幕定然已經給他們的孩子留下了一生難忘的心理陰影。
那之後到底要怎樣接受心理醫生的輔導……這就是無限制放縱好奇心的普通人,該對自己的好奇心所付出的代價了。
「種田先生,目暮警官,希望你們能確認所有非術師簽訂絕對保密協議。」綾子冷聲點出了異能者和警方的負責人,「這件事外傳造成的社會影響我剛剛已經說清楚了,咒術師人員有限,無限制的放縱恐懼、放縱咒靈的增殖……
我們咒術師當然會更加拼命的加班工作,直到所有咒術師死去,詛咒就能將普通人啃噬殆盡,希望你們意識到恐懼的嚴重性,不要漏掉在場的任何一人,包括之後可能要用到的心理醫生。」
這些人都需要心理醫生。
綾子已經明示了他們。
至於她?雖然有些憤怒於咒靈的殺戮,但這種級別的死亡數量呈現在眼前……或許是她親手打出來的屍骨,總之這一切都還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內。
只是心情爛透了。
恨不得現在就去乾死所有的咒靈罷了。
後續交接問題交由內野處理,綾子和悟還算順利的帶著大井田離開了現場。
雙子離開的時候,綾子刻意瞥了一眼像是幾隻驚惶發抖的小倉鼠擠在一起互相安慰似的帝丹中學的同齡人們。
工藤新一從對上視線的那刻,明白了。
他們是不一樣的。
初見時最溫柔無害的少女,反而最是傲慢無情的為他們之間畫上了一道深深的現實界限。
他們所看到的世界、戰鬥的信念、本身的實力……
那是彼此相融又保持著緘默與尊重的兩個世界,不該隨意窺探。
人因永無止境的好奇心探求欲而進步。
也因適可而止的敬畏心避風險而生存。
人類永遠有權利好奇深淵。
但永遠不該真的去窺探甚至觸碰深淵。
所謂深淵,甚至可以是任何自以為帥氣的壞習慣。
墮落往往是從最微小的一次學壞開始。
哦,自找死路啊?那打擾了,一路走好。
綾子最近肉眼可見的沉悶。
即使消沉,也沒耽誤她種植藥草做魔法藥水、去虛圈刷經驗值順便和藍染boss躲貓貓、日常去學校上課考試參加活動。
甚至還被咒術界高層不輕不重的問責了一次——關於第一次出任務驚嚇到普通人的行徑。
綾子的解釋很有道理:「帳距離海岸太近,好不容易撈上來的屍骨,再被大海沖回去了,是對死者的褻瀆。」
她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
當然也有對某些好奇心過剩的普通人進行最有效徹底的警告的意思。
咒術界高層即使得罪五條悟也不可能得罪五條綾子。
她已經被異能特務科知曉了罕見的治療戰鬥雙天花板級別的天賦。
如果真的把人給逼煩了,異能特務科怕不是能立即狂喜亂舞來挖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