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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為她所尊重的驚才絕艷之人。
居於宅院一隅,只等待著自己的召喚……未免也太被動了。
如果是她,就算灰飛煙滅,也一定無法接受變成卡牌的命運。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她又沒對他們付出過什麼,何必扒著不放呢。
系統:系統:「是,已全員通知到位。請問您是否允許太宰治先生接入內線?」
第一個居然是太宰先生嗎?
確實,他的夢想就是永眠,成為永恆的管理者,還不如……是吧……
少女眼神暗了暗。
[同意接入。]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
最壞的情況,就是回到原點,只有自己和雙子在,也已經足夠了。
內線里傳來男人壓抑著怒火的沉沉聲線。
「立即給我滾回來,五條綾子。」
第215章
「不要去。」
一隻屬於女僕的柔軟小手握住了綾子的手腕,觸感逐漸變得寬厚修長起來。
身後傳來青年冷清又壓著怒意的謙雅聲線。
「那個男人從來只對你做分內之事,不值得您如此輕易就被他牽著情緒走,主人。」
綾子意外的轉身,對上了身量高大容貌俊秀的黑長直青年那雙飽含擔憂焦躁的銳利紅眸。
是男性的sile
ce……
打扮和第一次見面時的不同,如今的他身著一套簡約的歐式小禮服,初次見面時的變態氣質蕩然無存,耀眼卻又不刺眼,光華內斂,美酒封陳,像是將古典貴族的優雅完美的融入了現代社會,就算那黑色的眼白散發著死氣,也讓她有種對方其實是位照顧自己良久的貴氣溫柔學長的錯覺。
和印象里的差距太大,綾子一時啞然呆住,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腕還被對方握著:……
「silece?」
六眼和靈魂感知都在向她傳遞這個結果,但她還是不可置信的、自覺確實有些愚蠢的提出了對他身份的質疑。
「是我。」
沒有在下或妾身的謙稱,青年很普通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並抬起另一隻沒握著她的手,將垂落的黑髮向耳後撩去。
距離很近,六眼看得太清晰,綾子有種被這小動作給澀到了魂飛天外的強烈衝擊。
「怎麼……完全不一樣?」
「我本沒有具體的形體,只是在模擬你可能喜歡的姿態罷了。」
青年歉意的望著她,從握著她的手腕變成托起了她的四指,像是下一刻就要吻上手背似的,「抱歉,上次嚇到你了。那時候,我還不太能把握你的喜好需求。」
綾子看不懂這人眼中的感情。
「為什麼?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會為我獻祭整個世界,又為什麼要在意我的喜好?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青年溫和的笑著,像個把漫長時光藏在年輕軀殼裡的斯文敗類。
「因為……」那雙黑紅色的眸子在幸福的笑著,倒映著光點與少女的容顏,「從第一次相遇,即使那個時候你和現在一樣,只是一塊碎片,我也認出來了。」
「你是我的同類,無論是存在方式還是渴求陪伴與愛的心愿。」
「我很早便期待著你的出現。」
「我希望從你這裡得到永恆。」
「我以我的世界作為贈禮展現我的誠意與喜悅。」
「至於我想要得到的……」
青年親和的笑了起來,附耳低喃的聲音像是輕風托著柳絮飛舞,痒痒的落在人心底。
「支配我,渴求我,讓我需要你,你也來需要我……」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以任何你喜歡的模樣。」
明明就是熱烈誠摯的告白一樣的表露,卻如此坦然毫不浮誇。
青年說話時溫和有禮自然親昵,還有幾分青少年人的活力。
這場對話,沒給她帶來任何壓力。
和別的卡牌完全不一樣。
是她第一次打交道的類型。
很舒服,讓人喜歡。
輕快得下意識要揚起唇角之時,白蘭曾經和她爭執的話語突然浮現在腦海。
少女的唇角壓了下去。
「偽裝出來的虛假模樣……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就算你變得再溫柔,我也知道你本來的樣子。」
說出這些話本就不合理,但綾子卻因為那句「你是我的同類」而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妄想,隱隱期待著,想要他來解開自己內心的困擾。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如果回答是「會讓你開心的卸下心防」這類無聊的利益性答案,那麼她就不會再向這人求助。
——有些道理,即使讀書懂千遍,都不如別人對自己說一遍。
只有別人也說出口的話語,才能讓她明白那些並非是虛無的安慰劑。
或者,他能給她更加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們本來就沒有具體的形態,所以可以變成任何自己所希望或需要的模樣。」
青年似乎很喜歡和她貼貼,這樣說著時,一手牽著她的掌心,另一隻手已經扶上了她的後腰,「我覺得你很有趣。你選擇了複製一個高緯異界女孩兒的靈魂記憶當做自己新生的萌芽,卻又被人類的思想所困。
你明明最不缺的就是力量,明明和我一樣最渴望的就是感情與愛,卻因為某人瀆職的引導而變得只悶頭沖向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