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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這次簽名,讓你帶律師過來,還…還有我,我給他打電話,成遂從來沒有接過,趙崎你別騙我,是不是手術失敗了」
趙崎:「沒有,成遂在重症室,醫生不讓拿手機,你別瞎想。」
路時櫟咬了下唇,略吞吐的說:「那為什麼,他同意簽字……」
如果不是出了問題,成遂怎麼可能輕易放手,明明之前一點都不願意。這一點不得不讓他多想,手術是不是失敗了,所以才有這個決定。
趙崎頓了頓,用力咬了下菸嘴,眼裡閃過一絲疲倦,開口:「因為他想尊重你之前的決定,」等了一秒又說:「也想跟你有個新的開始,時櫟,我知道成遂之前很混蛋,我不說讓你原諒他,但你能不能看他這次死裡逃生,給他一個機會。」
後面這些話是趙崎擅自做主說的,他實在看不下去成遂病怏怏的陰鬱的樣子,躺在床上跟『死』了沒什麼兩樣,只有提到路時櫟,才有一丁點生氣。
路時櫟垂著頭,趙崎看不清他表情,也猜不到對方到底在想什麼,連日的煩躁也都化成無力。
作為局外人他能說什麼,走到後備箱拿出紙袋遞給路時櫟,說:「路上注意安全,到了W市給我發個消息,這裡是成遂讓我給你的,等到了,找時間看看吧。」
沉默地接過,手袋子不是很重,勾在手指上還是勒了一道紅痕。
周越一家人看到他過來,兩個小傢伙一前一後地把人圍住,叫嚷著要乾爸爸抱。
路時櫟笑著在兩個小傢伙臉上親了一口,臉上卻有點心不在焉,周越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沒有多問,把鬧騰的小傢伙抱走,「時櫟,真不打算留在A市?你一個人在那邊我和小怡真捨不得。」
路時櫟低聲笑了笑:「隔得又不遠,放假我會回來的。」
周越:「行,等小怡休假,我們帶著兩個小傢伙去投奔你,記得把時間抽出來,可不能放我們鴿子啊。」
「不會的。」
兩人多聊了會,廣播開始播報航班。
路時櫟收拾好東西,走到安檢口,輕聲哄著粘著他不放手的小傢伙鬆手。
兩個小傢伙察覺他要走,一個勁的拽著他的衣服,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了,周越忙讓保姆把人抱走,下一秒,哭天震地的叫聲吵得耳朵都要聾了。
兩人無奈的相視一笑,周越搖頭說:「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兒子要瘋了。」
「嗯,下次見。」
「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別憋在心裡,記得要跟我說。」
路時櫟動容的紅了眼眶,點了下頭:「知道的,你快走吧。」
兩人分別,路時櫟剛進閘口,身後傳來一聲很耳熟的聲音叫住他。
回頭,意外的發現沈筠坐在人群里,見他回頭,跟旁邊的人耳語幾句,那人點了點頭走到他身前:「路先生,沈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
又是一個袋子。
路時櫟看了眼沈筠,對方笑著讓他收下。
他站在閘機口,後面的人都開始催促他快點,路時櫟往邊上挪了挪,再抬頭沈筠已經被人推遠。
周越湊過來,說:「時櫟,那個人是誰,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太眼熟了。」
「他就是沈筠。」
路時櫟第一次見到沈筠,也覺得對方很熟悉,但他確定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更讓他奇怪的是,沈筠對他的態度。
這些天,沈筠時不時到公館,問他以前的事,甚至還會問他小時候在路家過得好不好,還會給他帶自己做的點心。
太怪異了,上次他忍不住問,沈筠只是笑了笑,說感覺兩人很投緣,看到路時櫟就會讓他覺得很舒服。
關於這一點,其實路時櫟也一樣,跟沈筠的相處中,並沒有想像中的違和感,反而有種莫名的熟悉。
可能,兩人確實很投緣。
上了飛機,經過一小段顛簸,遠離地面上到高空,路時櫟倚在窗邊,從上往下看縮小几倍的A市,瞬時間心裡五味陳雜。
這一次是徹底要離開了。
從A市飛到W市,4小時後,路時櫟拍著腦袋上了擺渡車,回到出租屋內,已經是凌晨,累的他倒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是被冷風吹醒的,肚子也應景的咕嚕叫了幾聲。
飛機餐並不好吃,路時櫟勉強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這會肚子也餓腦袋也漲,摸到手機準備點外賣,一連串消息蹦了出來。
除了周越和趙崎,沈筠的頭像也亮著紅點,都是問他到了沒有。
一一回復消息,正準備鎖屏,下一秒路時櫟鬼使神差的把對話框往下拉,成遂的頭像安靜地躺在最下面。
以前的頭像換了,是一個地上的黑色影子,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路時櫟知道是什麼。
是公園那次,段小韞拿成遂的手機胡亂拍的,拍的很糊,隱約能看到兩人貼在一起。
路時櫟嘆了口氣,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掃到桌上的紙袋。
先是把沈筠給他的打開,裡面是一條項鍊,是在醫院看到的那條。知道這個對沈筠很重要,他忙給對方發了個消息,過了很久都沒有收到消息。
他小心的收好,手指碰到邊上的袋子,趙崎給他的被掃到地上,裡面的東西全都摔了出來。
深藍色首飾盒扣在地上,路時櫟蹲在地上把東西撿起來,看著上面的暗紋,忽然心臟的跳的很快,撲通撲通撞的胸口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