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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成遂依舊閉著眼,路時櫟手指神經似的動了動。
路時櫟神經一直緊繃著,像是要做一個很嚴肅的決定,需要幾度思索才能下定決定。
用力眨了下眼睛,咽下堵在喉嚨里口水:「成遂,我喜歡你。」
遲來的告白很輕很無力,卻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吐露出心思,依舊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睡著的成遂當然聽不見這個聲音。
說完話的路時櫟也紅透了耳朵,把自己埋進床里,像個烏龜似的縮進龜殼中尋求安全感。
夜深了,該睡覺了。
後半夜,整個老宅都陷入沉睡。
半睡半醒中,路時櫟口渴著醒來,身上很重,成遂把他死死固在懷裡,壓的他有點喘不上氣。
小心挪開腰間的手臂,起身下樓。
成家老宅很大,不想打擾其他人休息,路時櫟沒有開燈,摸索著下樓。
抱著水杯喝水,冷水順著喉嚨流到胃裡,解決完口渴,人也被冷水刺激的打了個寒顫。
沖完水杯放回原位,一轉身被身後的人影嚇道:「誰?」
黑影沒說話,路時櫟腳下往後退了步。
對方開口:「是我。」
聲音耳熟,借著月光看清來人的輪廓。
路時櫟悄悄呼了口氣:「莊先生,晚上好。」
「嗯,」莊轅烽冷峻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跟路時櫟打完招呼把東西放下就要出去。
「等等莊先生,」見莊先生要出去,開口把人攔下。
莊轅烽停下,沒有轉身。
「上次的事,謝謝你。」
過了會,才聽見莊先生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用謝,」說完就走了。
很快廚房又剩下他一人。
等莊先生走遠,路時櫟放鬆緊繃的神經,小聲嘀咕著:「奇怪,為什麼我這麼怕莊先生。」
明明並沒有接觸,可每次跟莊先生在一起總感覺很奇怪。
搖搖頭:「算了,不想了。」
重回到房間躺下,成遂把他拽進懷裡問:「去哪了。」
還以為成遂醒了,說:「我有點口渴,喝水去了。」
成遂嘀咕的說了句話,他沒聽清楚,正要問,成遂在他頭上蹭了蹭,沒了動靜。
這會路時櫟才確定,成遂沒有醒,要是醒了,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一夜無夢,第二天被陽光刺的睜開眼,伸手擋住,朦朧中看見窗戶邊上站了個人,手上拽著窗簾。
「先生,這都到中午了,該起床了,」來人語調陰陽怪氣,絲毫沒有昨天那份恭敬。
「好的。」
放下手,路時櫟語氣沒有波瀾,毫不在意的表情把beta氣炸了。
beta叫黎祖,以前在老宅的時候,路時櫟沒少收到這個人的擠兌和諷刺,何況比這難聽的話聽得多了,也不在意這點。
撐著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被子底下光潔白皙的皮膚。
beta看見路時櫟肩膀上的紅痕,眼睛裡的嫉妒都要溢出眼眶,死死拽住窗簾,力氣大的都要把帘子拉下來。
路時櫟見自己光著上身也驚呆了,他沒有裸睡的習慣,衣服怎麼不見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門口傳來敲門聲:「路先生,您起來了麼?」
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顧不得想其他,急急套上衣服便起身:「起了。」
匆匆收拾完離開,沒管留在房內的beta。
等路時櫟離開,黎祖惡狠狠地把東西摔在地上。
走到樓下,成家所有人坐在桌上,不常見的成老爺也在,路時櫟侷促的往前走說:「抱歉,我起晚了。」
成老爺沒說話,成夫人正要開口,成遂把手往邊上一搭,靠著椅背打了個呵欠:「唐叔你們早上幹嘛呢,大清早的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唐管家候在一旁,表情沒變道:「抱歉少爺,處理了一點小事,沒想到打擾了您的休息。」
「嗯,」說完看了眼路時櫟,見他還傻站著,「還不過來,站著看我吃飯?」
「哦,好,」坐在凳子上對著成老爺和成夫人打招呼:「伯父伯母,早上好。」
成老爺點點頭,成夫人笑著說:「這還早上好,都到中午了。」
結巴道:「中午好,讓你們等我這麼久,實在很抱歉。」
成宛瓊搖搖頭:「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是沒習慣改口?還叫伯父伯母?」
對上成夫人含笑的眼眸,為難的看了眼成遂,見他沒有反應,遲疑地喊了聲:「媽,」見成遂沒有不悅,又對著成老爺開口:「爸」
成鎮遠罕見的笑了笑應聲,而成夫人笑的更歡:「哎,乖。」
幾人圍著桌子就餐。
成遂手機響了,走到外面接電話,回來的時候表情很難看,套上衣服就要出門,期間成夫人問他去哪裡,成遂沒有回答。
成宛瓊收斂了表情,眼底閃過惱怒,瞟見路時櫟站在一旁,生生壓住嘴裡的話。
成老爺敲了敲拐杖,在地上發出悶響:「成遂。」
莊轅烽立在成老爺身後,默不作聲,在成老爺敲完拐杖時,不著痕跡的往前走了幾步。
成宛瓊沒有再阻攔,在人要出去的時候,慢慢說了句:「成遂,不要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要弄清楚事實。」
成遂頓了頓,還是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