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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結巴成遂就很煩躁,又不是啞巴說話一頓一卡,聽到就糟心,不耐道:「誰跟你說這個,我是說,算了,動作快點別耽誤時間。」
不知道又哪裡惹得成遂不開心,路時櫟只能連連點頭。
見他頭都要埋進桌子裡,成遂也懶得再說什麼,臭著臉走了。
成遂剛走吳嫂就冷著臉收拾東西,根本不在乎路時櫟還在,把東西全都收進廚房,只留了他面前碟子。
路時櫟坐在凳子上盯著手背出神。
燙過的地方還是留了兩道疤,怎麼看都覺得特丑,起心思按了下,這下更疼了。路時櫟皺了下眉,莫名覺得他期待的一天,被這兩個疤抹掉幾分愉悅。
第4章 哥哥,我回來了
車子橫停在公館門前,冷冷往外擴散寒意,僅靠秋日的這點陽光根本不能驅散。
車內氣壓很低,李運透過後視鏡偷瞄老闆的黑臉,暗暗叫苦,又撞上心情不爽的一天。
成遂手指搭在膝蓋上無節奏的敲擊,等待時間越長臉上陰鬱更深,直到一團陰影照在身上。
「抱歉,我來晚了。」
路時櫟換了件衣服站在車邊,跑得太急臉頰兩側起了紅暈,微微低頭,水漬順著下巴垂在地上。
后座窗口上留了條縫,成遂從里往外正好看見水珠滴下來的過程,淡漠地掀起眼皮。
他的眼眸很冷,路時櫟頓了一秒,手從門上鬆開,轉而拉開副駕駛。
車開得很平穩,沒有人說話,李運是不敢開口,而另外兩人是無話可說,就這樣一直開到路家。
路時櫟站在路邊等成遂出來,遠遠見管家劉叔越近,后座依舊沒有動靜。
「成遂我們到了,你快下來吧,」他隔著窗戶往裡喊,也不知道成遂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還是沒動靜。
餘光掃見劉叔快到了,路時櫟很著急,拉開車門往車內探,「成——」
「吵死了!」
成遂臉上的不愉很明顯。
他馬上收回手,撐在皮質坐墊上小聲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劉叔來了,我...我以為你睡著了,我...對不起。」
話說的語無倫次,聽的成遂心煩意亂,往後退了半寸打斷道:「行了,說話結結巴巴,難聽死了。」
他立馬閉上嘴,就怕再多說一句,成遂就要轉頭讓司機開車離開。
兩人相繼下車,成遂順手把他樓進懷裡,路時櫟條件反射的僵直後背,肩膀繃的很緊。
感受到他的不自在,成遂微微偏頭,嘴角向上勾起一抹笑容,瞳孔卻沒有溫度,問:「怎麼了?」
「沒...有。」
劉叔恰巧走到跟前,看他們這麼親密,笑呵呵的沒吭聲,等成遂回頭才說:「成少爺,大少爺,你們來了。」
在外人面前,成遂給足路時櫟了面子,低聲『嗯』了句,算是回應。
劉叔走在前面,成遂的手一直放在他腰上。
左肩貼著成遂,路時櫟常年沒有血色的臉上生出幾分澀意,早在成遂摟過他腰時,心底便不可控制的顫抖。
他們不常見面,就算是極少的碰面中,多數也是不歡而散,alpha突然的親近,免不了激起幾分波瀾,也讓他更緊張了。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在做戲,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起了貪念。
路家是典型的獨棟別墅,按道理不太符合路家身價,可路遠維是個節儉的人,只要該有的有,其他的並不追求奢侈,這一點跟路二老爺是兩個極端。
幾人經過庭院,花叢里站了個omega,跟嬌小可愛的長相不符,手上拿著剪刀把灌木叢剪的亂七八糟,傭人哭喪著臉,滿臉著急又無可奈何。
路時櫟看不過去,說:「媛媛,你別打擾他們工作。」
劉媛媛,是路時櫟舅舅唯一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被寵著,正處於叛逆期,經常搗亂惹是生非,除了路夫人沒人敢訓斥她。
聽到他的聲音,劉媛媛撅了噘嘴,把剪刀丟在地上,大聲說:「要你管!」
說完轉身就跑,身上的裙擺飄在空中。
劉叔笑著搖頭:「小小姐誰的話也不聽,除了小少爺,還就沒見她安靜過。」
「是啊,只有君晨才能讓她安靜一點。」
說到君晨,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了,也不知道君晨現在怎麼樣,有沒有長高,樣子有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吃甜食和撒嬌麼。
想到這裡路時櫟迫切的想見弟弟,腰上一緊,疑惑的轉頭:「怎麼了?」
成遂沒有說話,表情奇怪的盯著庭院深處,最後拉著他大步往前走,飽含怒氣道:「走了。」
這突然是怎麼了?他不知道哪句惹的成遂突生怒意,不敢多想,跟在後面進了客廳。
主廳只有路父一人,鼻樑上架了副眼鏡,拿了本棋譜看的入迷。
路時櫟站在沙發後面,輕聲喊:「爸。」
路遠維扭頭,見到他露出和藹微笑,摘下眼鏡放書上。「誒,你們來了,過來坐。」
成遂:「好久不見,路伯伯。」
沒喊父親,路遠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眉頭一皺準備說話,路時櫟急忙把盒子打開:「爸,生日快樂,這是我跟成遂給您準備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打開盒子裡面躺了尊玉佛,渾然天成的玉面座下一點翠綠,看起來甚是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