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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沒事人樣兒,看到路時櫟抱著資料站在帳篷里,臉色一變,身體立刻癱在趙崎身上,嘴裡嚷嚷著自己好疼好疼,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腳斷了。
裝的趙崎眼睛一抽一抽,逃到外邊狂笑。
路時櫟沒想到成遂這麼誇張,眼皮一跳,忙裝作無事把東西放桌上就要走。
主任是個有眼力見的,也是最熱衷撮合兩人的那伙人。
「唉,路老師讓我來,你心細,幫醫生打下手給成總包紮傷口。」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過去,看到成遂裝可憐的模樣下,得逞的笑意,氣的他把紗布用力扎了個結。
疼的成遂皺了下眉,醫生忙讓他輕點,還半惱怒他下這麼重的手。
很顯然,新來的醫生並不知道alpha的心思。
都疼的齜牙咧嘴了,成遂還樂呵呵的說:「不疼,一點也不疼。」
類似這樣的事很多,偏偏路時櫟又奈何不了。
而且成遂現在還學聰明了,知道他每次不給好臉,乾脆每次來學校都帶著村長。
尋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什麼視察學校,關心下鄉老師的心理狀態,他差點沒忍住,一拳揍在成遂臉上,把對方那虛偽的嘴臉打飛。
什麼心理健康,只要不看見成遂,他健康的很!
村長和其他老師都在,成遂名義上還是自己的老闆,又是村子裡的大恩人,不能拂面子。
只好憋著氣,告誡自己要忍住,一聲不吭地站在離成遂最遠的位置。
成遂一看就是直奔他來的,本來還在走在前面,轉頭一看,人跑那麼遠,立馬不開心了。
山里還下著小雨,淅淅瀝瀝把路時櫟的頭髮蒙上層水汽,就連肩膀都濕了。
成遂忙鑽過去,把傘往他頭上頂,「時櫟,怎麼沒帶傘,可要注意身體啊,小心又感冒了。」
路時櫟皺著眉,正要把人推開,剛抬頭,對上前面幾人的視線,碰到傘柄的手指立即發僵,抽了幾下,重新塞進口袋。
成遂樂開了花,聲音更柔和了,「山里天冷,跟城裡不一樣,你剛來還不適應,可千萬別在感冒了,等會我讓小張給你送感冒藥。」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可攜式暖手寶,強硬的塞進他手裡:「剛充好,暖暖手。」
幾乎碰到東西那一瞬,路時櫟就起了心思要扔。
成遂連忙把傘塞到他手裡,一溜煙走了,跟著村長聊起學校修建事項。
又來這一套!
路時櫟可煩死他了。
知道他不好當其他人面發脾氣,成遂就像掌握了什麼財富密碼,每次都當著眾人的面,送完東西就跑,一次比一次熟練。
弄得路時櫟可勁的氣。
沒見過這麼煩人的,以前那個高傲到極致,死要面子的成少爺去哪了,只剩下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大老闆。
學校不大,眾人很快就轉完了,回辦公室的途中經過老教學樓。
光禿禿掉漆的平房,裡面零零散散坐著小蘿蔔頭,看到窗外的人群,好奇的睜著眼往外伸脖子,按在桌上的小手凍得泛紅。
成遂在門口停了幾秒,快速打量完教室,皺著眉對助理低聲吩咐,轉頭跟村長說了幾句話。
路時櫟站的遠,加之浠瀝瀝的落雨聲,隱約聽到什麼改造。
突然,村長跟原村裡的李老師雙雙紅了眼,鄭重其事地朝成遂舉了個躬,起身時連連道謝。
尤其是村長,情緒激動地拽著成遂的胳膊,嚷嚷著要謝謝老闆。
小山村真的太窮了,從幾十年前窮到現在,成遂的到來,幾乎讓活了大半輩子的老村長,挺的比直的後背,深深彎了。
「成老闆,咱們村遇到您,真,真是我們的福氣啊,先前咱們還以為,你跟外面那些個老總一樣,都瞧不起咱鄉下人,沒,沒想到……真是慚愧啊,是咱們成見太深了。」
村長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遇到這麼沒架子的大老闆,簡直是他們村的萬幸,虧他們之前還各種干擾,不想落到壞人手裡。
「謝謝老闆,真的太謝謝你了,真是個大好人。」
任由老村長拽著胳膊,成遂一點也沒嫌棄對方,靜靜聽完村長說話,安慰的拍了拍對方佝僂的後背。
「老鄉嚴重了,其實——」話說一半,成遂頓住,飛快看了眼身後悶聲不吭的路時櫟,低聲說:「我就是一個商人,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不,你跟咱見的那些老總不一樣。」
村長固執的認為成遂是他見過最和善的老闆,站在泥巴路里一個勁的誇獎。
殊不知,要是幾年前遇到成遂,對方就是他口中自大到目中無人的老闆。
成遂沒有面露一絲不耐,好脾氣的聽到最後,直到村長說自己這麼好,以後一定會有好報。
表情一滯,不自在的鬆開手,低聲說了句眾人聽不懂的話。
「不會有的……」
成遂不奢求有什麼福報,只求他心裡的那個人能正眼看看自己,他真的改了。
臉上的表情比哭都要難看。
助理好奇的看了眼,立馬收回眼神。
奇怪,都說成總有多難伺候,他怎麼感覺除了脾氣差點,倒沒有壞毛病。
不涉及原則性問題,對下屬也很大方,為什麼前輩離職前,叮囑自己要夾著尾巴做人,別讓成總抓著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