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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遂臉上的表情很恐怖,周身的信息素肆虐往外擴,壓倒性撲在他身上。路時櫟受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定定望向成遂,對方眼裡的冰冷比任何時候都要寒,穿過皮膚表面,凍的骨頭一敲就能碎裂。
路時櫟死死咬住嘴唇,控制自己不要發抖,他想問自己欠他什麼了,嘴唇囁嚅的動了動,最後,轉口問:「你恨我?」
「我恨你?」仿佛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成遂恢復懶散的神態,收回視線,「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說完這句,成遂狠狠吸了口煙踩在腳下:「你可不值得費力氣。」
「別這副表情,畢竟你也不虧,每次做·愛我看你也很爽,嘖,也就在床上不那麼掃興。」
他們的對話不遠處的幾人也聽見了,打量路時櫟的眼神越發肆意,尤其是派對那晚的alpha,隔著幾米遠朝他喊:「路寶貝,別傷心,成遂就是個沒良心的傢伙,過來哥哥安慰你。」
路時櫟沒有理會,一直在注視他的alpha,憋了很久,才說:「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成遂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然你以為是真的?」
路時櫟死死咬住嘴唇,控制自己不要發抖,掙扎良久抬頭:「你太過分了成遂。」
「哈?我過分?!」
成遂猛的回頭,眼裡的怒意迸發掃在他身上,快步抓住他的領子,湊到耳邊咬牙切齒道:「路時櫟,我只是要你付出點代價而已,別把自己弄的那麼偉大,跟你們比,我這點可不算什麼。」
最後一句話結束,成遂鬆開他繼續說:「這才剛開始,你別急,咱們慢慢玩。」
咱們慢慢玩,我要你們一個一個付出代價。
成遂最後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離開。路時櫟站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日落歸海,神情恍惚的回去。
室內一片昏暗,alpha沒有回來,他就連問都沒法問,渾渾噩噩縮在別墅里待了好幾天。
這幾天天氣特別差,連續幾日狂風驟雨卷席海岸。
路時櫟孤零零窩在房裡,沒有見過任何人,可以說也沒有誰找過他。
這些不都已經習慣了,為什麼現在他卻不大能受得了了。
原來一個人,是那麼難受。
—
事情都已經挑明,成遂沒興趣再跟人裝,恢復從前冷暴力狀態,讓人回別墅把東西拿走,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拿東西那天,是趙崎來的。
表明意圖後路時櫟側身讓開,見他動作不熟練,上前幫忙,把東西全都收好。
合上箱子前,最後摸了下成遂外套上的紐扣,走到抽屜里拿出胃藥放進紙袋遞過去。
路時櫟:「趙先生,這是成遂的胃藥,麻煩您叮囑他按時吃藥,他應酬多,喝酒避不了,在外面又吃不進東西,空腹喝了第二天起來胃受不住,喜歡發脾氣……」
說到最後,路時櫟臉上划過一絲難受,匆匆結束話題閉上嘴。
到了樓下,又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幾乎全是小事,圍繞成遂的衣食起居,心境變化,說到最後自己更加難受了。
原來他這麼沒用……
除了這些沒用的事,其他的一點也幫不上,什麼都說不上口。
趙崎靜靜聽著沒有說話,走前才說:「時櫟,凌晨去山頂看日落,你要不要一起來。」
路時櫟面露微笑的搖搖頭:「下午我回A市了,你們好好玩。」
「這麼快啊,怎麼不多玩幾天,成遂——」趙崎急忙收住嘴,轉移話題道:「下午幾點,要不我送送你吧。」
趙崎自覺是自己弄的兩人成現在這樣,滿腦子想著怎麼彌補,最後還是被omega拒絕。
開著車子拐彎前,透過後視鏡往後看。隔的遠,他只能看見人影,看不清表情。
路時櫟在門邊站了很久,身上的淺色毛衣被風吹得鼓鼓的,看起來特別消瘦,他都害怕人被風吹跑了。
趙崎頭一回覺得,他們這次太過分了。
—
臨走前,趙崎還是來了,說是來送他。
路時櫟說了聲謝謝,等李運把東西放好,準備上車時趙崎按住車門,憋了半天,跟他結結巴巴的解釋。
聽了一會,路時櫟了解了事情起始,不用想都能猜得到成遂當時的表情。
肚子猛的抽疼,他用力抓住車框,白著臉說:「謝謝你趙先生。」
路時櫟稍微彎腰,用車門擋住肚子,手用力按住胃部,手指揪的發白,露在外面的肌膚被寒風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霜。
他深深吸了口氣,勾起嘴角勉強拉出一絲微笑:「趙先生,我能問問,成遂說我欠他,是不是因為我阻礙了他跟君晨。」
「不是。」趙崎回答的很快,撓撓頭道:「成遂跟路君晨早就斷了,你別聽別人亂說,我向你保證,他們真的一點來往都沒有。」
路時櫟沒有反應,趙崎又結巴的補上:「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們私底下真的沒有,你相信我,成遂跟Mio談開發區的事,君晨是項目組負責人。」
「你相信我時櫟,我真的沒騙你。」
真相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低聲又問:「謝謝,那…我,我被綁那天,成遂是不是也知道……」
這會趙崎沒有說話。
路時櫟明白了,強忍著讓臉部表情不變,啞著聲音道謝:「趙先生,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我先回去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