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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宛瓊就是要把人罵醒,繼續說:「現在對路時櫟這麼上心,弄這副深情的模樣給誰看?你的喜歡能持續多久?兒子,聽媽一句勸,跟我回去,過段時間就好了。」
成宛瓊每說上一句,成遂就越痛苦。
面色慘白,垂下頭想了很久,堅定的抬起頭:「他們不一樣。」
一點也不一樣!
對於沈筠他是愧疚的,儘可能想要補償,去彌補年少時的遺憾,可路時櫟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愧疚……
成宛瓊說:「哪裡不一樣,可別忘了,路時櫟現在這幅樣子,全都是你造成的,還妄想重歸於好,有可能麼。」
呼吸一滯,成遂艱難的彎下腰,鏡片上印著地上灰白的地磚。
做過的那些狗屁事,任誰都不可能受得住。
過往直壓的他喘不過氣,喃喃道:「一年不行那就十年,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就算他能原諒你又能怎麼樣,」成宛瓊冷笑著盯著他,幽幽補上句:「可別忘了,路時櫟可是沈筠的親弟。」
第96章 「暴露」
周一,路時櫟結束工作,趕在約定時間前20分鐘,匆匆忙趕到療養院。
江醫生不在辦公室,醫師助理告訴他江老師會診去了,讓他先等等。
路時櫟坐在長椅上,手上的透明塑膠袋裡面裝著等會治療前要吃的藥,隔壁是等會要進的診療室,即使已經進去過很多次,對於即將開始的治療,他還是很緊張。
每月月中,是信息素治療的時間,每到這個時候他都很害怕,長達幾小時的治療,帶給他的不止是疼痛,更多的是無法控制身體的恐懼感。
冰冷的手術台,灼目的無影燈,即使在無意識的狀態下,依舊能感知藥物注射到他體內。
整個治療的過程很簡單,熬過最開始,路時櫟後面就昏迷了。
昏睡中,一股令人心安的氣息把人包裹住。
路時櫟知道是那個alpha在安撫他,好幾次想睜開眼皮看看是誰,剛看到點光線就被擋住視線,在藥物的加持下重新陷入昏睡,醒來的時候,只有江醫生站在他床邊。
「時櫟?!」
收回視線,翁楠希抱著文件,看到他很詫異,快步走到他身邊問:「你怎麼來了?今天有治療麼?我怎麼沒聽江醫生說?他通知你了?」
路時櫟:「沒有,上次診療江醫生訂的時間。」
「是麼?可是我這邊沒有接到通知,是不是你記錯了?」
路時櫟想了想,確定沒有記錯時間,上個月診療結束,離開前江醫生特地告訴他這個月中過來。
「可能是江醫生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對了,問你個事。」
翁楠希沒有繼續問,緊張兮兮地拉著他躲到一邊,悄悄問:「時櫟,我聽李叔說前兩周晚上你屋裡有動靜,後來看見你被人帶走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成先生又為難你了,怎麼也不告訴我。」
路時櫟一愣,臉色不太好地搖搖頭說:「沒事,李叔應該聽錯了,沒發生什麼事啊。」
翁楠希不信,低聲說:「怎麼可能,他還說聽到槍聲了,肯定是成先生來了,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路時櫟搖搖頭:「真的沒有,護士長在叫你,快過去吧。」
明顯不願意透露,翁楠希雖然很想知道,但看他的表情,還是咽下嘴裡的話,滿腦子疑惑的離開,走之前讓路時櫟等等她,兩人一起回去。
人走之後,路時櫟坐在長椅上呼了口氣。
沒想到那天晚上還是被人看見了,難怪最近李叔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李叔住他樓上,平時見面也就寒喧幾句,他現在忙著跑兩邊的工作,跟鄰居並沒有多少交集。
近幾次兩人碰面,李叔看他的表情慾言又止,好幾次他都想直接問,如此看來,幸好自己沒有開口,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自從槍擊那晚,路時櫟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上午去早餐店幫忙,下午到蔓繪跟課,似乎那晚的驚險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但他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按照何錫淵惱怒他的程度,不可能就這麼結束。
想對付成家沒那麼簡單,但對付他可就不需要什麼手段。
想到成家,成遂中槍的模樣浮現在眼前,路時櫟眼皮跳了跳,不由自主的捏緊手指。
—
會診結束,江律回到辦公室,看到等候的路時櫟,眉頭一挑說:「路先生,你怎麼來了?」
路時櫟站起身:「江醫生,今天16號,不是要信息素治療麼?」
江律想起來了,皺了皺眉頭說:「抱歉,最近太忙了,忘記通知你下周再來,提供信息素的那位alpha前幾天受了傷,這個時間點不太合適。」
聽到alpha受傷,路時櫟有點焦急,忙問道:「受傷了?那位先生現在還好麼。」
「恢復的不錯,但現在還不能提供——」
『篤篤篤——』
助理敲門而入,本要開口,瞟見路時櫟在,閉上嘴,湊到江律耳邊說了幾句話。
路時櫟只看見江醫生臉色驟然變黑。
「他這是在找死!」
說罷對上路時櫟的眼睛,憋著氣道:「路先生你先坐一會,我去處理件事。」
兩人匆匆離去,剩下他獨自坐在辦公室內。
路時櫟今天從一大早起床到現在,忙了一天,到了這會有點困意,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時,隔著老遠就聽見江律的吼聲。